听闻此言,凤尚仁和雷氏喜出望外,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赶紧拉着旁边还在愣怔的凤琰杰坐在了席上。
“小世子,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珍珠红,味醇甘甜回味无穷,是世间难得的佳酿!来,我给您斟上!”凤尚仁从菜盒里掏出一支造型精美的青瓷酒瓶,给宣韶面前的酒盅斟满了酒。
宣韶看着这杯中之物,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令人生寒的冷芒。旁人不知所以,但久居身边的沐风却是十分了然,心道,这夫妻俩要倒霉了!
宣韶隐去怒意,嘴角的笑容莫名带着一丝邪气,他拈起酒杯放到鼻尖轻轻嗅了一嗅,赞叹道:“果然是好酒!”
见宣韶赞美自己的酒,凤尚仁忍不住飘忽起来,他扯了扯凤琰杰的袖子,给他使了个颜色,凤琰杰心领神会,赶忙起身将往常烂熟于胸的那套劝酒之词搬了出来,弓腰讨好道:“小世子,今日有幸能与世子结实,是我凤琰杰天大的福气,那我先敬您一杯。”说罢便一仰脖将杯中之酒自顾自的灌了下去。
凤琰杰砸吧着嘴里的酒香,眼睛不由一亮,忍不住念道:“这酒真是绝了!”
而宣韶仍旧把玩着手中酒盅,见凤琰杰酒徒嘴脸已现,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要喝的意思。
这时,传菜的婢女鱼贯而入,口中一一报道:“八仙过海闹罗汉”。
“龙井虾仁。”
“凤尾鱼翅”。
“翡翠芹香虾饺皇”。
“招积鲍鱼盏”。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桌上已摆的满满当当很有规模的样子,如婳扫视了一圈,所呈菜品用料考究菜名富贵喜庆,就连如婳自己都没吃过几次。这么一会功夫就做出这等规模的酒席,说雷氏事先没有准备,如婳打死也不会信。
凤尚仁和雷氏十分热情,一个替宣韶布菜,一个又端起酒杯套起了近乎,“小世子,不知锦王殿下和王妃贵体可安康?”
宣韶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还好。”
凤尚仁笑容讪讪,“那就好那就好。听说王爷和大皇子殿下的关系不错,不知……”。
宣韶的眸光忽地发冷,直直的盯着凤尚仁的脸,散发着冰冷的危险光芒。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凤尚仁脸上的谄笑不自觉的僵硬在那里,额上的冷汗竟生出密密一层。
雷氏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打圆场,“小世子,快来尝尝这道龙井虾仁,这虾是我们云州的渔人今天刚从深海里捕捞到的,新鲜的很。”
回过神来的凤尚仁,连忙端起酒杯,赔笑道:“对对对,这一杯我就敬王爷和王妃身体康健,万事顺遂。”为了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失态,凤尚仁赶忙灌下了酒水。
宣韶看着这几人的谄媚行径,挑眉一笑,似有深意的说道:“那我就替我父王和母妃多谢二老爷你了!”说罢,他端起手中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刚想赞叹好酒二字之时,突然,只见宣韶俊美的脸上刷的一片惨白,他眉目扭曲,痛苦不堪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嚎叫道:“这酒……有毒!”
瞬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沐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宣韶,神色无比焦急的忙问道:“世子,你怎么样了?”
半倚在沐风肩上的宣韶微微睁开半只眼,冲沐风眨了眨。沐风一怔,旋即便领会了自家这位小主子的鬼心思,于是乎,主仆二人配合着唱起了接下来的一出戏。
“铿”的一声,只见寒剑出鞘,刀光凛冽,凤尚仁眼睁睁的看着抵在自己喉间的长剑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后背涔涔直冒,此时他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抖如筛糠无法动弹。
一旁的雷氏也吓傻了,虽然她平时手腕冷酷损招阴毒,但毕竟是后宅妇人,看到这实打实的刀光剑影也仍旧会止不住的惧怕。不过,总比惯会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凤尚仁要强些。
“不可能!这酒老爷和琰杰都喝过了,不会有毒的!”雷氏急了,连忙辩解道。
沐风眼神冷酷又杀气十足,他厉声喝道:“放肆!难道我家世子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们不成?”
沐风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上自动带着些许煞气,雷氏被那眼神一扫,精气神莫名被抽走了五成,止不住的腿脚发软。但是雷氏就是雷氏,很快她便想起了什么,只见她连忙扑到凤夫人身上,哭诉哀求道:“大嫂,大哥,你们要救救尚仁啊,我敢拿性命起誓,这酒没有毒的!”
就连刚才还在偷偷喝酒的凤琰杰也被吓醒了九分酒意,惊慌失措间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竟从圆凳上摔滚到了地上,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沐风手中的剑,差点尿了裤子。
凤尚卿和凤夫人也被这突来的巨变惊到了,世子中毒,那可是滔天的大罪,不过事关凤家满门性命,凤尚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恳求道:“这位大人,世子若是真中毒眼下必须立马进行解毒治疗,否则时间拖得越久,越有性命之忧。若是世子果真因此酒有恙,您要杀要剐我凤家都认。”
说罢,凤尚卿正要转身高声招呼管家进来,却只听沐风冷声道:“不必!我亲自带我家世子去医馆医治!”说着他冷冷扫了一眼凤尚仁和雷氏一眼,一字一顿道:“至于你们,乖乖在家等官府传唤!若是敢逃,杀无赦!”威胁之辞,杀意腾腾!
说完,沐风便将已陷入昏迷的宣韶背在后背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至于如婳,自始至终都没发一言,只是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