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一字不落地传到了齐雅的耳朵里。
齐雅心道,还有十日,如此甚好,想着要做什么,估计也够时间了。只不过这不能动也不能话倒是让人有些烦闷。
越道这时候齐雅便越觉得如看开了一般,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尝试着发出点声音,没想到还成功了,这倒是值得高心一件事。
虽然声音微弱,但是霜容公主还是听到了那句“容儿”。
霜容公主惊奇又兴奋地伏在齐雅身边:“皇祖母,孙儿在呢,孙儿在呢。”
齐雅露出最纯真最愉快的微笑:“容儿,皇祖母在呢,你让他们都出去,皇祖母和你话。”这几句话,在齐雅的印象中是用了极大的声音出来的,可在霜容公主听来,却是喃喃细语。
霜容公主示意众人退出去之后,用极大的耐性倾听齐雅断断续续并且并不清晰的话。
霜容公主不清楚这是不是就是类似临终遗言一样是话语。无论是她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在她身边死去的人都是那么干干脆脆的离开,她甚至都没有和他们道别的机会。
霜容公主曾经发誓要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她倾听着,倾听着皇祖母的每一句话。
再无数次重复和几次整理后,她大概听出了齐雅的意思。
齐雅,都城世族大家,齐家正统的嫡出大姐。是这都城里最美丽,最引人注目的一朵娇艳的花朵。
她有着无数的美好幻想和对未来的打算,这所有的打算里包括着她所喜爱的青梅竹马。她的美好回忆仅仅到此。
接着就是被迫进宫,经历了种种,对付了无数个让自己心生恨意的人,接着一步步走向自以为是终点的高峰,一步步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霜容公主倾听着、记录着。她虽然并未完全看到,可她似乎能理解了皇祖母心里那不多不少的伤痛。她甚至有些佩服这位躺在床上的老者了。若是她经历了同样的事情,大概是活不到现在的了吧。
这样的诉不是一听能进行的,当霜容公主发现她记录的册子已经堆成了一落山的时候。
她那敬爱的皇祖母竟然有了些气力了。
“容儿,若是累了就上床去躺着吧。”
霜容公主似乎是在梦里听到了这个声音,很清晰,很温柔。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女子似乎是熟悉的却又是陌生的。
那女子似乎是她的皇祖母,可是那女子确实那样的青春,容貌是那样的端丽。眼前的人竟然满头乌发披肩。霜容公主心道,这就是都城第一美女啊。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看地更清晰一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身上似乎是笼罩了一层薄雾一般,渐渐退去,变成了最真实的样子。
原来,刚才是梦吧。
“容儿?怎么了?”
声音依旧温柔,可更加清晰。
“皇祖母?”霜容试探地问。
齐雅装过头,看着因为劳累而坐在地上,只上身趴在床上的霜容公主,和蔼而慈祥,道:“看来容儿是太累了,快躺着吧。”
霜容公主看着那坐在梳妆台上和自己话的女子,她再次确认,那人就是自己的皇祖母。可是她又不能确认,这位皇祖母容光焕发,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在霜容公主的印象中,她的皇祖母昨还是只能断断续续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和自己话呢,怎么这会看上去倒是精神了很多呢?
霜容公主顾不上困倦,看紧围在站起来,走到齐雅身边,真而且傻气地:“皇祖母?您好了?”
齐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她身后的霜容公主:“是啊,哀家已经好了。从此以后又能和哀家的容儿好好话了。”
“真的吗?”
此时霜容公主已经看出,她的皇祖母或许已经到了那个没人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的时刻。她虽然未曾见过,但是她确信,这就是回光返照。她打定主意,要忽视这种现象的存在,她要尽自己所能陪伴皇祖母走完最后的时刻。
齐雅无比坚定,道:“真的。来,给皇祖母梳梳头发吧。容儿该梳什么发髻呢?”
霜容公主道:“皇祖母可是都城第一美女,自然是梳什么样的发髻都好看呢。”
齐雅笑着:“这张嘴呦,就是比蜜糖还甜呢。不如就梳一个皇后的发髻。”
“皇后的?不是太后的?”
“恩,皇后的。用这支金钗。”
霜容公主看到那支金钗,是这些日子皇祖母一直握在手里不肯放下的,她想着,这支金钗一定是有特别的意义吧。
齐雅握着金钗,似乎是看到了先帝正在给自己梳头发。
她恍惚记着,曾几何时,当她刚被册封为皇后的时候,先帝就是用这支金钗来装扮着她的皇后的发髻。既然如此,她该戴着这支钗去见先帝才对。
齐雅道:“容儿,你知道先帝是什么样的吗?”
霜容公主道:“容儿想着,先帝一定是个很幸阅人。”
“为什么?”
“因为他娶到了下男子都向往的皇祖母,都城第一美人呀。”
齐雅沉默了一会,道:“可惜,这都城美人并没给他带来幸福的生活呢。”
霜容公主道:“孙女以为,有皇祖母在身边陪伴着,先帝就已经很幸福了。”
齐雅看了看镜子中的霜容,和她那纤细的手指。她的动作轻容而利落,很快就把发髻弄出了个样子,却不让人有一丝感觉。
齐雅想,这样温和而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