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银行,赵曦也是半把刀的水平。
不过有一赐乐业人天生的金融天赋,有自己对后世银行业一知半解的见识,有成都路交子的基础,再加上对国朝架床叠屋官制熟悉的朝臣。相信政事堂可以制定出一套凑合能用的银行制度。
奏本终于少了,毕竟没有青苗法这事了。
银行又是新生事物,想评判都无从入手。
替人保管钱,居然还得倒贴…~能想通印子钱,可这一点想不通。
所以,都在静观其变,或者说等着政事堂有具体细则出台。
国朝是优待士大夫,朝臣的俸禄也相当可观。可惜,总觉得他们有点乍富后的膨胀,一个个除了划拉耕田,剩下的就知道享受了。
聚会、饮宴,时不时到樊楼会一会小娇娘,还经常性的买几个小妾和丫鬟。
日子过得没耻没羞的,真正能拿出钱来做生意的并不多。除非那些接连几代朝官,有底蕴自然就有积蓄。
所以,真正有能力掺合到银行这种事的也不多,这毕竟需要实实在在的那现钱的。就是商贾,也是少数。
当然,像玩蹴鞠的,就另外说了。
这些,赵曦都不会去关注的。
集议过了,就意味着,朝臣们有什么意见,相公们就成了直接面对者,到不了他这里。
至于银行股本会被怎样分配,相信相公们能处理好……毕竟随便拎出一位来,不是文坛领袖,就是一方大族,总是有自己的拥趸的。
只要吵不到朝会,吵不到垂拱殿,赵曦也就懒得干预……相公们也不会让他们吵到垂拱殿的。
官家做事……算了,真要让官家主持,一个个估计就只有喝汤的份。
赵曦这时候把薛向从工坊城召回来了,并且责令讲武堂给腾开了一间学堂。
而这时候,不论是推荐的还是自荐的,想要到这个银行体系任职的官员也在政事堂通过了。
这份名单的艰难,着实让政事堂费尽了心思。
不是没人去,也不是趋之若鹜,反正……怎么说呢,有点凌乱。
从待遇和将来的前程讲,都挺好。可一个可以杀的条件,让大家还是有些怯意。
在朝堂混日子,熬资历,迟早自己也会到一定的地位。还没有身死族灭的风险。
可谁都知道银行业又是一份官家体系的产业,还是极容易出成绩的地方。
不说苏颂、薛向之流,就看看李诫李明仲,从一个白身到如今的四品朝官,仅仅十来年的功夫。
就是嘉佑二年的进士风光无限,仕途最通畅的吕惠卿,也只是从四品,这还是因为新法,被王安石死命的推上去的。
苏轼怎么样?士林文坛也有一席之地了,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开封府推官。
进入银行体系,应该说就是进入了一条擢升的快车道,几乎可以确定会飞黄腾达。
可倘若一脚踏错,下场要比朝堂惨百倍。
相比于朝臣,内监和宗亲要简单的多。内监是家奴,随便指派即可,而现在的宗亲,依然感觉自己真是官家最亲近的人了。特别是那些即将出五服的宗亲,恨不得把命都卖给官家,好能换后代的荣华。
随着名单的拟定,讲武堂的第一个银行业管理层培训班就应运而生了。
政事堂并没有在全国朝、大范围铺开,还是谨慎的,试验性的确定了几个州府做试点。
对于这个,赵曦无所谓,反倒是对政事堂的谨慎予以赞同。
朝廷确定了秦州、广州、成都府作为第一批银行铺面的开设点。当然,汴梁是肯定少不了的。
这样下来,人数并不多,赵曦还是郑重其事的开了一班培训。
而培训班的第一堂课主讲人便是赵曦,当今的天子。这也充分说明了官家对银行的重视程度。
赵曦粗略的,大概的讲解了他所了解的那一知半解的银行知识,而重点却放在吓唬人上了。
凡与地方官府勾结,强行摊派借贷以提高业绩者,剥其功名!
凡徇私舞弊,贷出钱粮明显高于抵押物价值者,剥其功名!
凡违反规定,私自出入金库,或者不严格执行规定,导致储备不足而造成挤兑,并影响当地官府和百姓日常生活者,杀无赦!
……
政事堂还没有出台具体细节,赵曦只是根据自己的大概记忆,把可能会被钻空子的漏洞,全部用相当重的罪罚堵上了。
反正听了半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剥其功名、流放、杀、杀全家、诛一族……
搞得一个个满怀信心,有意借银行这渠道擢升的人,到最后只记得一个杀字了。
业务熟悉不熟悉说不清,但怎样才是违规都记住了。
至于其他的知识,比如阿拉伯数字,比如记账法,比如汇兑,比如存取等等,这些都有一赐乐业人和薛向负责培训。
银行的第一任老大,赵曦准备交给薛向,从二品,与六部九卿主官等同……
这也是第一届培训班的人,硬顶住官家的恐吓,还继续初衷的原因。
而赵曦在开班后第一堂课的内容,也被薛向整理后,交给了政事堂……
就这样,由青苗法引起,最终变成银行的变革算是告一段落了。
期间还出台了农田水利法和宗亲法令,整整搅和了近一年,赵曦的神经也绷了近一年,也谋划了近一年。
也算是有个结果,最起码赵曦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把银行业推出来了,也罢即便到后世仍被人诟病的青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