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集议,不朝议,就是奏折也留中不发。让整个朝堂的臣工,都根本无法知晓官家的态度。
王安石着急,很着急,但他不能催促。
所有的调查结果他都看了,他对调查过程没异议,对调查结果也没异议,那怕是反对一方的结果也没异议。
支持者和反对者,双方的结果融合,应该才是最真实也最客观的调查结果。
这样的结果,让他没有催促官家决断的理由。
就连新法核心团队,在商讨时也是唉声叹气。
对于这些地方官…~若真想儿子说的那样:杀就是了!国朝军州四百,能杀的过来吗?
再说了,这可都是文臣,开这个戒,就相当于给君王递了一把刀,文臣将没了最后的凭仗。
说真的,当王安石看到鄞县在自己离任后,把一个好好的利民之策,祸害成纯粹害民扰民,他是真有心杀几个!
他在任时,青苗法是解百姓之危,救百姓之难的,同时利用常平仓的储备,为官府带来堪比两税的收益。
而他离任后,却成了官员胥吏利用常平仓做本钱,借官方的名义,在放印子钱。
这还不算,肆意提高利息,强行摊派,把原本就不富裕的鄞县,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最终整个鄞县的上上下下,从知县到衙役,无一不参与其中!全烂了,整个鄞县的县衙全烂了!
虽然府衙因这次调查处理了鄞县,可他真不敢保证,一旦青苗法在国朝推开,会有多少县衙会烂掉!
青苗法必须推,国朝的大形势决定了。
可怎样推,这就需要商榷了。
官家……唉,态度不明朗呀!再加上这样的结论,真不知道官家还有多少支持力度。
而韩琦等人,现在倒是老神在在。
调查结果出来很久了,官家没集议,甚至连该有的朝会都停了一次。
很明显,官家有搁置的想法了。
官家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
就宗亲这件事,官家应该看出了什么,但并没有冲动的直接偏向新法一方。
想到这,韩琦有点埋怨文彦博了。
这文宽夫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从万尹山演习,再到禁军裁撤,多少次了?一次次在谋略上惨败,居然还有胆跟官家斗这个?
他文宽夫尽量别犯错,否则官家不会有任何挽留,绝对的出外。
至于自己……唉,怕是官家也不太喜欢吧?
啥时候国朝的执宰需要把官家喜好与否当回事了?说不清,反正韩琦现在就有这念头。
这才即位五年,官家就有这般威势了,用不了多久,怕是官家真的能恢复太祖太宗的权威了。
无力抗拒…~韩琦居然发出这样的感慨来。
“诸位相公,官家唤诸位相公于今日未时三刻在紫宸殿集议……”
内监恭敬的躬着腰退出了政事堂……
官家要集议?集议什么?这段时间,好像除了青苗法,朝廷还没什么值得集议的事吧?
韩琦看向王安石……也是一脸的惊讶,似乎也表现的措手不及。
也就是说,王介甫也还没想到针对调查结果的解决方法。
再看看其他人,都一样,都有一时的愣神。
但韩琦心里突突的。官家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召集集议了,也就是在青苗法的问题上,要有决断了。
否了?还是继续?
至于增加监管,这一点政事堂早就争论过了,未必能解决青苗法实行的弊端,反倒是让冗官更甚了。
其他方法?官家总是出其不意,说不定真会有。
韩琦一阵莫名的烦躁!历来是相公们指教官家如何做事,现在变成了官家告诉相公们怎样做事。
紫宸殿还是那个紫宸殿,只是进了殿门,让相公们有点意外。
敢情这不是要集议青苗法呀?
青苗法是国朝当下大事,就是集议,也是受保密法令限制的。可现在,紫宸殿内居然跪趴着三五名异族……
“他们是一赐乐业人……”
这名字,赵曦很想叫犹太人或者以色列人,可大宋都喊他们是一赐乐业人,还是太祖钦定的,自己也只好这样叫了。
还是赵曦有意将阿拉伯数字推广时,赵曦就命王中正留意一些阿拉伯的所谓智者。
皇城司的探知可分不清阿拉伯跟一赐乐业人的区别,更不知道他们不对付。
胡乱的带来了,在一番交流后,赵曦才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犹太人。
想起后世犹太人的大名,也终于找到了实施自己汇通天下想法的由头。
青苗法?老王同志是叫做青苗法,可在王安石刚拿出青苗法时,赵曦就想的是银行业。
之所以铺垫这么多,还让朝堂吵成酱,一切都是做戏。
唯有这样,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自己才能让银行业顺利的通过。
这样,既不会伤了王安石革新之激情,也让反对的一方认为,自己并不是支持王安石革新。
同样,客观的,公正的,骑墙或者中立的臣工,也对这项措施找不出毛病来。
演戏演了这么久,也该着揭幕了。
“大食人有一种计数方法,如今的记账法若使用他们的计算方法相得益彰。”
“我本来想找几个大食人学学他们的计数法,结果皇城司的憨货,把一赐乐业人也当成大食人。”
“不过,皇城司的憨货倒是立了一功。一赐乐业人有些想法,倒是跟青苗法有些相似之处。”
“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