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轨道马车离开汴梁没多久,就看到了在国道上疾驰的马车……应该是那些轨道的事主。
嘿嘿,轨道的安全,连他们自己都不敢信?都不敢乘坐轨道马车了?
“殿下,唤他们一同吧。”
嗯?赵曦愣了。怎么一同?喊吗?我嘞个去,眼睛看的见,跟喊话听得清是两码事,关键是,都还是在疾驰。
不管是轨道马车,还是国道马车,哪个能做到静音?
“放一枪吧!”
这驭手都是护卫营的了,因为没人敢继续在这出了事故的轨道上驾驭马车了。
打旗语他们又不懂,只能放枪了。至于会不会惊了马……一声爆竹而已,应该不至于。
还算顺利,只是那些人多跑了几步而已。
就是……这几个意思?一个个跟相公们施礼,却跟看仇人似的看自己。
爷是去帮你们解决问题的,怎么感觉爷倒成了欠债的?
一路上没人吭气,还没看到现场,具体情况也不清楚,无从说起。
当马车速度减慢时,赵曦知道这是要到了。
马车几乎是贴着事故现场停下的……这要是迟那么一点,这辆马车也会撞上去。
“如何做到的?”
富弼一路上也是担心,生怕他们这辆车也撞过去。若不是有对太子殿下的信任基础,他都想换乘国道马车。
“旗语。”
“何为旗语?”
“就如征战时将领指挥军卒变阵一样,推而演化,制定各种语言的变化方式,形成独属于轨道运输管理的旗语。”
当看到现场,才知道现场得有多混乱。
这是堪比后世那种连环事故现场,甚至比那些还惨烈。
第一辆马车脱轨,第二辆马车的头马是直接撞到车厢后壁了,整个马头都不全活了。
而挽马在应急时的反应,直接将第二辆马车变向牵拉,把地面的轨道直接拧变形了,同时马车也直接侧翻了……没办法,马车的材质的硬度,不是这些轨道材质能抗衡的。
至于后面的马车,几乎是在重复第二辆马车的情形,最终直接导致了整个轨道四分五裂,完全看不出还有轨道的样。
血啦啦的马头,侧翻的马车,遍地散落的货品,还有弥漫在空气中酒香……
现场的周围,是严阵以待的护卫营军卒,即便是相公们和太子殿下到达,也没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只是单纯的守护自己该负责的区域。
“报……护卫营第四都奉命守护货品安危。”
“情况如何?”
“回殿下,除发送榷场的烈酒因撞击后破碎外,其余货品无一遗失。”
“期间有趁乱欲盗取火枪者,已击毙!”
击毙?相公们有点脸色微变。这不是战乱,也不是叛乱,在国朝什么时候军卒可以随便杀人了?
当然,皇城司暗地里处置的另说。
赵曦没在意,对于护卫营军卒,他信任,没有十足的证据,没人会越轨。
都懂,当赵曦先移步时,都跟着了。
护卫营军卒对于命令的执行,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并且,这些军卒里没有憨货。
毙掉的人还在哪儿,手里还抱着火枪……这情形一看就知道是原状。
怎么护卫营军卒做事也这般有谋划了?好像就知道要被质疑一般。
一圈转完了,所有的情况也都看清楚了,可还是没人说话。
这状况,到底该如何处置?最终又如何解决?
难啊!
相公们也觉得难。契约是在开封府备案过的。不说枪炮失期的倍半赔偿,就是那些损坏的烈酒二倍赔偿,都是在这群人身上割肉了。
赵曦也没吭声,因为那些仇恨的表情在先,他现在,作为事主一方,不是主导此事。
关键是,他感觉这事难以善了。
“护卫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来了。赵曦没搭理他,给相公们解释是一回事,跟他们掰扯?没那个闲心。
“护卫营若不出现,被毙掉的不是那个花腿闲汉,而是尔等,甚至还有尔等的东家!”
“国朝机密之物运送,历来是众兵护送,难不成尔等的轨道可以例外?”
好吧,功劳被朝廷占了,也好,省了自己多费口舌。
“殿下,军备即便失期,也得运送到位。此事由朝廷解释。如今还是需要先把军备处理掉……”
“回相公,离开汴梁时,曦已安排运输队赶往此地。”
等呗!一干人,就这么迎着寒风,在这一片狼藉中等着运输队的到来。
看着冻的发抖的那些人……
这毛料的大氅似乎又有下家了。
远远的看到一群人,一队车,五花八门的装扮,等到跟前了,被人放进守卫圈,才知道这是工坊城的运输队。
“迅速装货,尽量不失期,确保沿途安全。动手吧!”
令行人动,这时候就提现出什么叫专业了。
似乎都不用安排,各自都清楚各自值守。卸货、搬运、装载,动作协调流畅……
“枪炮混装?”
“意在均衡承重。冰雪融化,道路泥泞,以此可调节每一辆马车的负重,从而减少意外的发生。”
看看那些人便秘一样的脸色……且学着吧,处处皆学问,并不是你看一看就可以搞懂的。
风挺大,一直呼呼的刮,即便是有了毛料大氅,也扛不住一直在寒风里吹着。
赵曦无所谓,可几位相公都年岁不小了……
之所以兴师动众的来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