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呆了,这大冷天的,赶紧回家吧。”周爱国拉着沈川就要走。
沈川拍拍周爱国胳膊:“你先回去,我去供销社阅览室看看。”
“去那干什么?”周爱国怪怪的看着沈川,“除了武侠小说,你跟那些书可是仇深似海。”
沈川没搭理他,转身走向供销社大门,周爱国抬头看看漫天飘落的雪花,叹口气追了过来:“我陪你去吧,反正晚饭还早着呢。”
阅览室,其实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有几张瘸了腿的桌子,用砖头垫着。还有几个铁凳子,另外就是两排用钢筋自己焊的报刊架,上面摆满了报纸。
里面没有取暖设备,阴冷阴冷的。
沈川举手哈了口气,走到报刊架前翻看,人民日报,省日报晚报,市日报晚报,还有县生活报。从一月份到十二月,一年的都在这里。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跟他记忆中相符的信息。一个就是九三年九月二十三日申奥失败。当时没有人会认为会失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所以在投票的时候广播电视高规格报道,但最后却败给了xn。他记得是差两票,但现在报纸上写着,只差一票,而且这里没有了xn,而是奥利。
另一个就是九二南巡,报道铺天盖地。而且他老子也算在体制内混,就算他再不学无术,不关心这些,但天天听他老子念叨,耳朵都起茧子了,那绝对是记忆深刻。南巡是在九二年一月十七日深夜,但报纸上写的是,九二年一月十八日清晨。
沈川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周爱国的声音:“二哥,你到底咋了,没事吧?”
沈川睁开眼,看了周爱国一眼,笑着摇摇头,走到靠北墙一个破书架前,上面摆了不少书,最显眼的就是几本被翻烂的杂志,少年文艺,知音,青年文摘,读者……都是8090年代最具影响力的期刊,拿起来翻了翻,跟记忆中的也没有什么不同。
接着又在最里面找到几本无人问津的地里和历史书,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开始仔细的翻看。
过了好一会,沈川才抬起头,真的有点欲哭无泪。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地球还是那个地球,地理版块也没有变化,依然是七大洲五大洋,国家还是那些国家。还有历史的发展,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有偏差的只是一些细节,比如那些熟悉的历史名人都不见了。
沈川愣愣的坐在椅子,周爱国这次真的有点担心了:“二哥,你到底要找啥,吱一声,我帮你找。”
沈川回过神来,叹口气站起身;“走吧!”
走出大门,沈川抬头看着玻璃厂高高的烟筒,一脸的生无可恋。不一样了,国家还是那个国家,历史走向也没有太大的偏差,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这就是两个世界。那玻璃厂还能烧起来吗?不烧起来,自己怎么能赚到钱?
这个家伙甚至很邪恶的想着,要是没烧起来,是不是自己去点把火。不过他也就是想想,不要看他胆大包天的,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干,但杀人放火还真干不出来。
“回家!”沈川喊了一声。这个家伙性格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既然重活了一回,不管是不是一个世界,多活几十年也是捡到了。
“1993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西街的公共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1993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莱清小城难舍的情结……”
“二哥!”周爱国一把抓住沈川的胳膊,眼神放光,神情激动的看着他。
沈川打了个冷颤,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啥?”
周爱国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这歌……这歌,哪里来的?不对不对,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谁唱的?”
沈川眨了眨眼,突然间想起,国内的流行音乐80年代末才开始萌芽,更确切的说,那个时候叫通俗歌曲。直到94年,一批被称为“94新生代”的流行歌手,突破港台流行音乐的包围,集体爆发式出现,才一举奠定了国内流行音乐的潮流。
现在他唱出十年后爆红的歌,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种冲击何其震撼。
尤其面前这个猥琐的胖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没事的时候整天抱着个破吉他乱弹,偶尔还会吟上一首自创的稀烂诗。现在听见沈川唱的歌,那种悸动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我唱的!”沈川厚颜无耻的说道。
周爱国翻了个白眼:“别闹,快点告诉我,这是谁唱的,在哪里听到的。”
“我没跟你闹!”沈川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我问你,你有听过这歌吗?”
周爱国摇头:“没听过,所以才问你啊。”
“这不就是了。”沈川拿出烟点了一根,很忧郁的说道,“我失恋了,心情郁结,随口唱出来的。”
周爱国张大嘴,鄙视的看着沈川:“哥,没喝酒的时候吧,你是莱清县的,喝了酒莱清县就是你的。可现在你没喝酒啊,你咋还吹上了呢?这可不行,得改改。”
沈川抽了口烟,望着雪花飘飞的天空,幽幽的说道:“大国,哥喜欢吹牛逼,但现在真没心情吹。”
“嘿嘿!”周爱国嘿嘿笑了一声:“好好好,我相信你还不行吗?那您老人家接着唱。”
沈川叹口气:“算了,被你这么一整,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不唱了。”
“别呀!”周爱国的文艺病又犯了,“这首歌,无论是词还是曲,很好听,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