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皇帝感觉被坑了!
其实朝堂上,感觉被坑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说章惇,他看到了最后一句话:臣吕惠卿顿首。
这竟然是吕贼写的秘折,这货去了西北都不消停。
李清臣也知道自己被坑了,他看到的是:西北往来枢密院军情,有去无回。
好家伙,自己就拦截了没几份要钱要人的奏折,竟然还露相了。当然,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是文人,不懂军队。即便写文章阐述军队作战,那个是高屋建甄,说的有高度,有深度,但这是文臣的臆想,属于喝了两碗酒,开始胡说八道的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坐在大宋枢密院的头把交椅上,总感觉诸事不顺。
真要是让他解决战事的办法,那是一点辙都想不出来。
李清臣这时候也不装大老虎了,缩着脑袋一个劲的躲,似乎再说:“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怕什么,来什么。
打仗,皇帝肯定是慌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他爹倒是经历过,却如同过山车一般,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甚至因为永乐城大败,三十万军民被杀,神宗皇帝在朝堂上痛哭流涕。
好在,这份秘折是假的。
皇帝背着朝臣,咬牙切齿的有种想要报仇的急切,被郝随看在眼里,心说:“陛下,您老就长点心吧?和朝臣讲道理,您就没有赢过!”
可皇帝觉得挺有信心,李逵和他年纪差不多大,虽然李逵黑了点,看着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长相。
好吧,就是长得着急了些。
但年龄不是假的,皇帝觉得自己取胜的概率大大增加。
朝堂上不能谁也不开口,尤其是作为皇帝,他是主事人,大宋还需要在他的掌舵下前行。赵煦转过身的那一刻,脸色惨白是不可能的,但做到慌张并不难。声音都给人一种颤抖的慌乱,对李清臣道:“李卿,枢密院可接到边塞军情?”
李清臣愣住了,他可是枢密使,要打仗了不问他问谁?虽说已经在心里努力想对策,可这和做锦绣文章是两回事。
要是皇帝问他如何巩固边塞,他说起来能一套一套的,还能大概率唬住人。
什么,屯兵边塞,边军防区互通有无之类的,他能张嘴就来。可五十万西夏大军来了,大宋西北边境可以说都在西夏大军的兵锋之下,他还怎么在文字上腾挪?
“陛下,臣以为西北战事还未起战端,秘折消息也不能确定,可以让熟悉西北军务的大臣来京奏对,想一个万全之策。”
李清臣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办法,西夏是游牧和农耕结合的民族,至于说农耕是这么来的,就不多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反正,西夏是游牧民族之中兼顾游牧和农耕的民族。在入冬之前,即便边境会起战端,但规模不会太大。
大宋完全有时间针对西夏的进攻,做出完整的应对措施。
李清臣说完,有种智商回来的欣慰。
可下一刻,皇帝的话让他如坠冰窟:“朕以为李卿所要言是老成持重之法,如今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推行‘置将法’颇有成效,显然是个知兵的良才,令其限日回京,奏对!”
吕惠卿是什么人?
大老王在的时候,变法派的二号人物,却因为不满大老王做事霸道,干脆将大老王给掀翻在地。对于变法派来说,吕惠卿的号召力是空前的,同时他也比章惇更有资格做变法派的领袖。但问题是,在如今朝堂上的变法派,都不敢让他回来。
不是不想,是不敢。
蔡卞就不说了,他和吕惠卿有仇。
其他的人比如曾布,李清臣之类的,都对他畏如蛇蝎。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尤其是章惇,章惇是个自命不凡的人,本身才气也是出类拔萃的能臣,似乎朝堂上的大臣,对他来说,都是土鸡瓦狗。可是面对能掀翻大老王的吕惠卿,他还是怕了。虽说他和李清臣,蔡卞、曾布等人形成了一个不算牢靠的联盟,但真要是面对吕惠卿,他心里也没底。
不仅没底,而且还很不看好自己能在吕惠卿的手段下,扳回局面。
反倒是苏辙,他也不喜欢吕惠卿,可是面对章惇和李清臣等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与其让他们在朝堂上得意,还不如……想到这里,苏辙开口道:“陛下,现在应该追查为何枢密院没有西北奏折上报,却有秘折入京。臣以为,枢密院大有问题。至少主官无能是显而易见的,臣请陛下下旨,令吕惠卿入京。”
“不可!”
别人入京城都行,但对于变法派来说,吕惠卿就不行。
李清臣第一个跳出来,他是想要做第一副相,然后替班章惇。就和保守派玩的那样,互相执政,宰相轮着当。但被章惇用阴招给否了,两人就此结怨。
但吕惠卿只要入京了,他连这个枢密使都可能要黄。再和章惇斗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且言辞激烈道:“陛下,吕惠卿人中虎狼,朝堂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此人一来,必掀起波澜。再说,熟知西北军政的大臣又不是只有吕惠卿一人,臣以为,龙图阁直学士章楶亦可!”
“章学士不是身体抱恙,还是不要让朝廷功臣来回折腾了,万一有了闪失,可如何是好!”
“家兄是南方人,不习西北严寒,确实不适合再去西北主持军务。”章惇不能不表态,因为章楶调离西北的命令可是他下的。原因嘛!一来,章楶是元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