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少年有如此大的怨气!
李逵自以为豪情万丈的歌曲,却被人听成了一身的怨气,这让他哪里说理去?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帮人竟然敢在私下里如此编排他,在场所有人都要倒霉。
一曲罢了。
李逵站起来,哈哈大笑起来。
从凉亭之中站起来,甩甩衣袂在众人面前留下了一个背影,潇洒无比的下山。
李云紧跟在李逵的身后,嘴上不闲着,一个劲的问李逵:“二哥,刚才你弹奏的曲子,为什么没有听你唱过?”
李逵回头瞪了一眼李云,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我对你弹曲子唱歌,想什么美事呢?”
李云愕然,这是好事吗?
突然,山风吹过,吓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真要是李逵对着他弹奏曲子,还唱歌谣给他听,回想那样的场景,就连李云心脏强大,加上没心没肺的秉性,也会被吓到神魂动荡吧?夭寿呐,这哪里是美事?是要命的生死劫好不好?
可一转眼,他又不甘心起来,刚才要是自己能够在首阳书院表演一番,力压群雄,这等辉煌的战绩他肯定要写信告诉在沂水县的老爹和爷爷,绝对是露脸的绝好机会。
却让李逵给霸占了,顿时心头有点失望,口中碎碎念道:“我就知道你一直防着我,偷偷的藏着一手,关键时候阴我一把。我对你来说已经拥有如此巨大的威胁了吗?可是我们是师兄弟啊!不说互帮互助……”
“哎呀……二哥,你有动手。”
“闭嘴!”
李逵经常在夜里偷偷发誓,以后再也不粗暴对待李云了。毕竟,这厮也算是自己同门,可临了还是没忍住。
李云捂着眼圈,蹲在地上,不过很快他又站起来,追了上去。
眼圈被打,眼前会突然一黑。
只要熬过了这个劲,跟没事人一样。练武之人,对这点疼痛根本就不在心上。再说了,李逵也不会下重手。真要是李逵心中恶向胆边生,下要命的手段,想想沂水县蒙山山林的那头老虎,就知道结果了。
李云的脑袋硬,难道比老虎还要硬?不可能的,好不好。
李云追上李逵,压根就没有被打的委屈。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人身上一种很恐怖的反应。
这玩意会让人失去耻辱感,是非观,甚至扭曲灵魂。
李云跟着李逵身后,他心中的问题太多了,根本就停不下嘴的意思:“二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作诗了?没听过你平日里作诗啊!刚才那首叫什么……来着的,听着还有点意思。首阳书院的人都听傻了,可为什么你平日里不作诗?”
李云就像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整日跟在李逵的身后。
不是说别人不能解答他的问题,但对他来说,李逵是他一生注定要超越的对手,他要知己知彼。
首阳书院内,山长袁闭着双目,似寐似醒,而张松年站在山长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之前的经过。
从李逵作诗开始说起: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首言志诗让他顿时睁开双目,张开嘴,显然是被惊到了。他是饱学之士,不会像学子们要回味很久才明白这首诗的内涵。听到第三句的时候,心头就已经是咯噔一下,被惊住了。
良久,山长袁才赞叹道:“此子非同一般,谁言苏子瞻不善授徒,几个儿子都教不好?那是他看人的眼界高。看看秦观、黄庭坚几个,都是我大宋一等一的才子?松年……”
“学生在,日后去了京城省试的时候,不妨和苏门子弟多亲近。不要深交,但是平日里研习学问,会对你受益匪浅。”
山长袁悠悠道,眼中看向张松年的眼神,满是期许。
比不过苏门子弟,这在山长袁的意料之中,反正首阳书院在颖州似乎还有点名头。可是在嵩山书院面前,什么也不是。
更不要说能够获得进士身份的大宋顶级读书人之中的影响力了,更是少之又少。
就连张松年都是戚戚然,李逵给他的压力非常大。就像是一座高山,不会说话,也不会移动,但是站在那里,就有种让人仰望的高大,是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同时他也疑惑不已,自己去汴梁?
为什么要去京城参加时省试?
心中疑惑,张松年躬身问山长袁:“山长,学生才学不足,怎么可能去京城参加省试?”
山长袁哈哈笑道:“松年,不是让你去参加省试,不过也差不多。书院有一个太学上舍的入学名额,在我看来,只要你发挥正常,这次选拔非你莫属。你的才学怎么样,你清楚,老夫也清楚,太学之门不会对你故意关闭,只要你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入学唾手可得。而太学上舍生有面试参加省试的机会,说起来进了太学,下场省试不过是历练而已。书院虽然是公开选拔,但你的水平我知道,没人会对你有威胁,回去好好准备,莫让老夫失望。”
张松年闻听顿时大喜:“学生惶恐,山长提携之情,没齿难忘。”
山长袁摆摆手道:“下去吧,好好准备。”看着张颂年离开的背影,山长袁的表情有些寥落,堂堂首阳书院,能够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