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权傻傻的回道:“万不敢逾了礼节。”
对面人娇哼了一声,道:“你就说你想不想听!”
方权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想听。”
她甜甜一笑,凑到方权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可记好不许忘了。我叫林月清,明月的月,清泉的清。”
“月清、月清。”方权念道:“月清人更清,好贴切的名字。”
林月清羞涩的回道:“心景两相迎,好贴切的诗句。”
“月清人更清,心景两相迎”是一首诗的上下两阙,本就有男女在月下私相幽会的含义。这时两人一人一句的念出来,再配上现在的情景,几乎就是隐晦的互诉衷肠。
千言万语,尽数化在这两句诗词之中。
念完了这两句,两人也就都不再言语,默默的感受对方的温情。
方权低下头继续给林月清抹药,林月清则继续痴痴的瞧着自己的意中人。
那时男女之间的情愫就是这样。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人,而这一个人也只需要瞧上一眼,便知道非她莫属。
自方权手持林月清的宝剑拦在她身前,为了她剑气纵横时,林月清就已有了心动的感觉。后来两人无意间有了肌肤之亲,林月清只感到羞涩而丝毫并不厌恶。
再后来,又观察到方权的种种言行举止与处事为人,知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林月清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之前两人言语间已经略有暧昧,但处子少女终究不好意思明面说出口,这时借着诗句才敢吐露出来。
方权给林月清抹完伤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又笨手笨脚的系了个颇为少女的蝴蝶结。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头一次方权敢正视林月清柔情的眼神。
因为这一笑,已然定了终身。
恰好这时邢大虎在殿外探头探脑的张望了几眼,他身子还留在殿外,只伸进来半个头问道:“俺能进来不?”
方、林两人听到邢大虎的声音,不自觉的坐开了一点,不似刚刚那般亲密。
方权回道:“谁不让你进来了。放心,林姑娘的气早消了,不会再撕你的嘴。”
邢大虎憨笑着跑到了方权的对面,在稍微远离林月清的地方盘腿烤火。
方权道:“虎子哥,你刚出去转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邢大虎想了一阵摇了摇头,道:“外面乌漆墨黑的啥也看不清,除了房子就是园子,没发现啥奇特的地。”
林月清插口道:“公子觉得有哪里不妥么?”
方权回道:“庙内倒是没瞧出什么不妥。只是我刚越墙进来时,那些木棍明明是从里面支上的,门闸也是从里面栓上的。如果庙中没人,为何会从里面反锁?”
邢大虎道:“兴许是这里废弃之前上的锁,小哥你就是爱多心。”
方权反问道:“那上锁之人是如何出去的?”
邢大虎笑道:“嘿嘿,小哥你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大个庙,还能没有个小门啥的?就算没有小门,随便找个狗洞也出去了。”
林月清忽然道:“你为啥叫他小哥?”
邢大虎道:“俺是他随从,可是他不让俺叫公子,也不让俺叫少爷,俺就只能叫他小哥了。”
林月清转头对方权道:“那我也叫你小哥,好不好?”
方权摇了摇头道:“他整日小哥、小哥的叫我,我都不太自在,你可不许学他。”
林月清嘟着嘴道:“可是我不想一直都叫你公子。”
方权道:“我家里有个小妹,见面时称呼我权哥哥。林姑娘也这样叫吧?”
林月清低声唤了一句:“权哥哥。”
方权也低声回了一句:“月清妹。”
邢大虎知趣的退远了一些,窝在一个角落里准备安歇。
林月清心下小鹿乱撞,想着要扯开点话题才成,于是问道:“小妹多大年纪?”
方权回道:“虚岁一十九,比我小两岁。”
林月清奇道:“呀,小妹与我一般年岁。”
方权道:“改日我介绍你们认识,我家里还有三位兄长和两位长姐。兄长们个个都比我有本事,两个姐姐也都是女中豪杰,你见了一定欢喜。”
林月清道:“权哥哥的家人我自然见了都欢喜,权哥哥家在凉州哪里?”
方权摇了摇头道:“我家不在凉州,我家在洛阳。”
林月清打趣道:“没想到还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呢。那等咱们铲除了这里欺压百姓的恶徒,权哥哥就带我去洛阳玩,好么?从小到大我还没去过那么繁华的地方。”
一提到洛阳,方权便想起了父亲的大仇,想起梁翼那贼还好好端坐在洛阳朝中,继续玩弄着他的阴谋伎俩。
不知道梁翼那贼会不会对家里的诸位兄况。还有西北失陷后,与匈奴人的战局又是如何。
这几日只顾着逃脱追兵的追杀,方权都没来得及写封家书,告知诸位兄长凉州战事的始末。也好让他们多加防范才是。
想到这些,方权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不行,我要去徐州寻我舅父办些要紧事。”
林月清见他说的郑重,猜想肯定是关系重大的事情,也不去深问其中缘由。只说道:、
“去徐州也好,在并州又冷又苦的地方呆了十几年,还没见过南方温暖秀丽的景色。我陪你一道去徐州。”
方权本想说,与他一路实在太过危险。
可是想到林月清根本不问自己要做何事,也一点不问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