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寻常人士不同,李裹儿的回门时间并不是确定的。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要回宫的日子,却也无法让自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办妥。
反正,对比宗爱柔,她和帝后的关系还是要紧密许多。
皇宫她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是上一段婚姻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次嫁给武延宗,事情会有任何改变吗?
很明显,不可能嘛。
前两日,武延宗都以休养为名,赖在道观里不出来,今天该是回门的日子,他就再也没有说辞了。
只得被闹腾的安乐拉了出来,以进宫探望为名,在长安各条大街上转悠。
她如今心情大好,看什么都喜欢的不得了,对将来的生活也更有信心。
她可不像宗爱柔,她是过来人了,懂的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这男女之间,最骗不了人的就是在床笫之间的表现了,于是,这位冷口冷面的驸马,真实的心意,早已被裹儿掌握。
基于此,她更加肆无忌惮,东游西逛,直到天黑,才想起皇宫的大门还没有踏进。
安乐公主,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把祖宗的规矩章法放在眼里,按理说,就算是她今天不回门,也没人在意。
也根本没人敢管,再者,她是皇族,这些习俗,遵从可以,不遵从也无所谓。
然而,他们还是忽略了李裹儿的一大性格特征,她从来都是热爱逆潮流而动的那种人。
你越是想象不到的事情,她就越是喜欢去做。
这不,夜晚来临,皇城的朱雀大门,早就已经关闭,城门外只剩下了执役的士兵。
他们远远就看到了公主府马车前耀眼的灯笼,不住摇头。
这位祖宗一来,想必又要闹腾一番,真是令人头疼。
不过,她不是应该白天过来吗?怎的黑天半夜的又跑过来?
女人,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生物。
即便他们知道,马车上肯定还跟着驸马,却也能肯定,这种麻烦事的始作俑者,一定是公主,除了她,没有别人。
城楼上,千牛备身李林甫,仍然在观望着局势的发展,近来也是奇了,若是他不当值,城门前就会十分安静,一点骚乱都不会有。
只要是他来,麻烦事就会跟着到来,也不知,究竟是他们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备身,这件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放行吧。”
“不放行还能怎样,那可是安乐公主,我们拦得住吗?”
几句话,就把小士兵说的心服口服,乖乖下去,通知开城门。
李裹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执役士兵,并没有检查凭据,就大方的放人,甚为开怀。
抬头望望站在城门楼上的差官,默默将他的面容记下,这可真是个会办事的人,需得好好奖赏。
皇后寝殿内,荒诞,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恢弘的殿堂。
皇后韦氏,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就在弹指之前,他还是活生生的,会哭会笑。
可现在,他的躯体正在逐渐冰冷,脸上也失去了表情,属于他的那些生存的迹象,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皇后娘娘,我们怎么办!”
鸿胪寺少卿卢向之,衣衫不整的从后面跑了过来,他死死的抱住韦氏的后腰,眼睛不敢往前看,不知该如何面对躺在床上的那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李显。
他还没有看到亲孙的降生,还没有享尽天伦之乐,就在这一刻,居然命丧黄泉。
人世间,这样突然的转变,总是时有发生。
在你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向你袭来。
然而,一切真的是毫无征兆的吗?
难道这不是人力驱使的结果?
就在这公主回门的重要日子,韦氏也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思,她把李显打发到上官婉儿那里,接着就传召卢向之进宫。
卢氏自从升任鸿胪寺少卿,夜晚就时常在皇城内留守,这样的安排,并不是为了要勤力处理政事,全是为了等候韦氏的召唤,争取做到随传随到。
因为所有的行动,都是在皇城内进行,故而,根本无法引起门卫的警觉,既安全又隐秘。
这样的安排,从卢向之的角度,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在鸿胪寺里,他年岁最轻,资历最浅,众所周知,他是因为皇后的引荐才能得了这个差事。
为了讨好上司同僚,他夜半留守,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们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偷会许多次,韦氏食髓知味,早就把李显那个胖墩墩的老汉,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当然,为了让他不要起疑,面子上却对他更加温柔体贴,哄骗的李显还以为夫妻感情大有回温。
在男女之事上,韦氏则显得更加大度,甭管李显是去找上官还是其他的嫔妃,她都笑呵呵的接受。
反正,她已经有了卢向之这样生猛的青年,谁还会在乎李显如何如何?
他最好每晚都不要来找她最好。
如今,多次得手的韦皇后,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知收敛,那股嚣张的劲头,比当初和武三思幽会的时候,更加旺盛。
猖狂的背后,一定蕴藏着危险。
这一次,狂妄的韦氏,终于迎来了翻船的一天,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李显居然会一命呜呼。
就在大概一盏茶的工夫之前,李显从上官的身边起身,上官依偎在他的胸膛,用柔柔的语调,建议李显去皇后宫里看看。
李显初时惊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