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祚轻蔑一笑,呵呵,谣言,那不都是你们给老子罗织的罪名吗?
老子跟随太子作战,自然关系亲近,如若这也成了罪行,那以后太子也不必再指挥作战了,干脆把朝政都交给你们好了。
干脆就让武三思自己上,当初,突厥吐蕃势起,情势危急,环顾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迎敌,太子被逼无奈,才挺身而出。
如今,没有了外敌,你们就想卸磨杀驴,真是好精妙的计算。
老子倒想问问看,当初,朝廷无人可用的时候,武三思在哪里,你姚绍之又在哪里?
今日,见太子势力渐增,就嫉恨起来。
“姚御史不愧是言官出身,说话可真叫一个好听,让人想反驳都无从下手。”李多祚感叹道。
“不过,姚御史也别忘了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若是真有大厦将倾的那一日,你就是再能狡辩也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我想,姚御史这么卖力气诋毁太子,应是早就衡量过利弊了。”
“夫人,给御史倒酒!”
姚绍之可以明显感觉到心跳在急剧加快,那些他曾经朦胧中预感过的事情,难道真的要成真?
如今,差事办得不得力,待到返回长安的时候,武三思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纵观整件事的发展,其间,根本没有闪现武三思的身影,不论是奏疏还是言论,他从来也没有亲自出手。
虽然,在朝堂上他和太子偶有争端,但那些打嘴仗的东西,根本不能表明他就是幕后主使。
若是此番行动当真失败,姚绍之很有可能面对的就是陛下的雷霆之怒以及武三思的抛弃。
“姚御史,请!”
姚绍之看到,一个大酒坛在他的眼前横空划过,再细看才发现酒坛子正是被李妻单手举起,送到眼前的。
只见酒坛微微倾倒,橙黄的酒液就泼洒了出来,可以看出,这是满满一坛酒,芳香浓郁,一定是佳酿。
他眼前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酒盏,现下已经溢满。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李妻端起酒盏,咕咚咕咚几大口就把酒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姚御史,怎么不喝,不论今日搜查结果如何,这一杯酒还是可以喝了的,你我平日里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这一次也算是认识了。”
李多祚亦端起酒盏,夫妻二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姚绍之根本就无法抗拒这样的眼神。
他仰头一饮,拉起袖管,把下巴上沾着的酒滴子全都一股脑抹去,这时,羽林卫们已经将李府私宅查找干净,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就连所谓的李多祚和太子交往的书信都没有看到。
接连转场两次的士兵们不免有些焦躁懈怠,个个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姚绍之,那愤怒指数,比之在道观之时更甚。
姚绍之坦然站起,面对着他们,如今,也只有他孤身一人,面对着这些仇恨满腹的人,没有人可以求援,没有人可以提供帮助。
他要自己救自己,他突然想起,武三思在给他提供线索的时候,曾经说过,私藏兵器和铜符是两套行动。
他是分别派遣了不同的人去做的,现下,虽然青璃观的行动失败了,但这并不表明,铜符就一定找不到。
思及此,他重新抖擞精神,指挥着旗官,向李府后院走去。
这一次,他撕去了虚假的伪装,彻底将武三思提供给自己的情报,付诸实践,看到他直奔目标的样子,羽林卫也有些疑惑,自从长安出来,他们好像是一直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旗官们心中不忿,可仍然听从他的指挥。
姚绍之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要脸还是不要脸的事了,他径直奔向后院,四处寻找目标猎物。
几个厢房地方不大,屋内的摆设也都是普通家具,虽然已经被羽林卫翻乱,但也可以看出,根本不可能有他想找的东西。
他又转向游廊之中,站在台阶上四处张望,天色晦暗游廊里有遮挡,让他根本无法辨识四周的事物。
身边的羽林卫举着火把,被他一手抢过,随着火光照亮了前方,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
前方是一弯湖水,中间铺就了一些石子,可以延伸到对岸,湖水不深也不宽,完全就是人工造景。
引起他注意的是湖水对岸的一大块空地,隐隐约约的他可以看到,在空地的四周有几个木制的架子。
就是那里,他一时情急,撩起袍服下摆,就想跳过去,身后忽然被人拽了一下,他脚都已经登到了游廊边上,眼看就能跑到湖上,这一拽,反而让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快放开老子!”
“姚御史,你疯了!”
旗官大手一挥,把他拉住,在他的头顶,火把的火苗窜了一尺高,眼见着就要燎到游廊的木顶子。
这要是搜不着东西也就罢了,若因的他的鲁莽,点着了李将军府上的东西,他们可负不了这个责任。
幸而被他阻止,那火苗子才没有燎上去。
姚绍之回头一看,火把已经被旗官抢了去,也管不得许多,连忙向对岸奔去,唯恐对岸的东西会被人搬走。
实则,李府的小厮丫鬟早就被羽林卫赶到了前宅的院子里站着,后院这边都已经腾空,方便他们搜查。
对面空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或许,鬼影会有两三只,就等着姚御史光临。
姚绍之可管不得对面究竟是人还是鬼,是魔还是妖,总之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