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听说过的。”
“朝野上下都觉得,父皇太过宠溺母后,事事都听从她,但是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母后的支持,父皇根本就坐不上这个位子,所以,他们的话,父皇根本听不进去。”
“爱柔,以后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所处的位置比我重要,处境比我更难。一定要做俊哥的后盾啊。”
这一番话说的着实入情入理,爱柔震惊了,没想到一向顽劣的安乐公主,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
难道,平日里的嚣张跋扈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是故意装傻?
她无法揣测,只能说,生在帝王家,总还是会受到一些熏陶的。
她慎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以后她要多考虑一下,如何才能坐稳做好太子妃这个位置了。
说完这些隐秘的感慨,气氛重又恢复轻松,不久之后,爱柔就会明白,裹儿能有今日这一番话,纯粹是被吓到了,这当然不是她的惯常姿态。
今日之事,最让裹儿感到气愤的,还是凝香的背叛,想到众人的阻拦,她就恨得牙痒痒。
一个奴婢,害她丑态毕现,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刚才只顾着说你们的事,竟忘了给我自己讨还公道!”
“公主,这是何意?”
“凝香啊!”
“你忘了吗?她也死了!”
“刚才应该向母后请求将凝香暴尸三天,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公主消消气,爱柔觉着人死神灭,现在她的尸体就在雍州府,以她那样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体面的厚葬了,到时等案子结束,自然是拉到乱坟岗一并埋了。”
“这样也就罢了。”
她虽然极力劝说,不过,裹儿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仍然气鼓鼓的,爱柔还想再说些什么,开解一下,却听得殿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裹儿,她刚才还不忿的脸上,亦出现凝重的神色,两厢对视,忙坐直了身子,严阵以待。
有人来了。
看这个情形,一定不是帝后。
殿门打开,一领裙角进入内殿,裹儿抬头一看,诶,这不是竹青吗?
小太监紧接着来通传“公主,太子妃,上官昭容来了。”
裹儿很不屑,啧啧,看看,看看,别人来了,都要先请示一下,她可倒好,自己就进来了。
可那又能怎么样?
到底也是宠妃,又是老江湖,总要给她几分颜面,裹儿强打起精神应付她。
实则,在这个皇宫里,最讨厌上官婉儿的,就数她们母女了。
对于韦氏和裹儿来说,上官妥妥的是一个第三者。她根本没有资格受到那样的尊荣。
然而,她们对上官又毫无办法。
人家的资历深,脑筋好,再加上深得李显的宠爱,你能怎么办?
只能勉强忍了。
“昭容娘娘漏夜到此,所为何事啊?”
“若是要见父皇,恐怕今日是不成了,正殿那边,母后已经在陪着了。”她语气不忿,上官却不动不摇,毫无反应,她嘴角腻着笑,根本没把裹儿的怒气放在眼里。
本来,她这次来也根本不是为了裹儿。
她瞄准的,是宗爱柔。
在芙蓉园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心思,听说宗爱柔也会跟随安乐,进宫居住,这对于她来讲,实乃天赐良机。
实事求是的讲,她在宫里的地位是比不上皇后的,这也是正常现象。
但也就是因为她是仅次于皇后的二号人物,她的做派也更加灵活,究竟选择何种道路,她可以自己做主。
就比如现在,她放软了身段,提前示好,都是为了将来做铺垫。
据她观察,宗爱柔还是个好脾气,懂礼数的人,关键是她足够聪明。对于婉儿来说,这一点是最重要的。聪明人好办事。
但麻烦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李裹儿,她本以为爱柔会单独住在某个宫殿楼阁里,却没成想,李裹儿竟然把她拉到大明宫一同居住。
如此,婉儿和爱柔的交往,中间总是要隔着个安乐。
李裹儿对她的厌恶,她心里清楚,有裹儿横亘在中间,她的所有付出,想必就要事倍功半了。
面对李裹儿的刁难,婉儿弯唇一笑,柔柔的说道“婉儿听说公主和太子妃到内宫暂住,真是喜不自禁。”
她不顾裹儿的冷脸,仍然自顾自的走上前来,拉住两女的手,亲热的说“平日里,婉儿也不经常出宫,这回可倒好了,总能见到了,你们二人即将大婚,我这还想着,总也要出一份力才是,正愁找不到机会。”
“裹儿,我听说,你的婢女出事了,是不是?”
“太子妃这边也只有一个府里带来的翠香,人手实在太少。”
“水芝,过来。”
裹儿看到,从她身后的一溜侍女中间,走出来一个面容稚嫩的小侍女。
她怯生生上前,向二女致礼。
“今天我就自己做主了,这是我宫里的水芝,年纪小,又听话老实,手脚麻利,不如就放在你们这里,给你们当侍女,你们看着可好?”
居心不良。
这是裹儿和爱柔共同的心声。
此举是何意,不言自明,她们才刚刚入宫,她就想安插眼线,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
不禁让人觉着,她是身在深宫,时间长了,脑子退化了,这么明显的招数也能使得出来,真是大失水准。
面对同样的问题,两女的反应自然不同,裹儿二话没说,就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