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掐算着时间,大约过了十分钟,这些弹拨也该粘结实了。
他把李隆基惯常使用的那把凤凰于飞琵琶拿过来,让他垫在腿上试试。
李隆基将信将疑,一指拨下,箐箐蹡蹡,琴音如空灵的山色,在人们面前拨开了云雾。
清脆而又悠长。
他脸上顿时染上了喜色,对琵琶音色的转变,赞叹不已。
李隆基走到人群之间,席地而坐,一曲《倾尽酒》,带领人们在欢快梦幻的领地之中,徜徉许久。
一曲终了,情意全在酒里了。
李俊与微醺和李隆基相伴而行,刚才弹得尽兴,李隆基一时没有发觉。
现在回味,才觉得自己又被太子蒙了,便道:“太子殿下虽然给隆基做了这个弹拨,隆基十分感谢,不过,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合奏吗,到最后你也没上场,岂非食言。”
亏得李俊还以为李隆基是个聪明人,原来他还没想明白这里面的端倪啊。
没办法了,只能本太子来提醒你了。
“刚才隆基你是用我做的拨片弹琵琶的吧。”
“对啊,这没错。”李隆基猛点头,可还是没想明白这与合奏有什么关系。
“你用我的东西弹琵琶,不就等于我和你合奏了一曲吗!”
就这样而已,李隆基没话说了,你这还是耍滑头嘛。
二人正走过一段游廊,却听得,不远处,一圈捂得严严实实的帷帐之中,传出了女子的欢笑声。
李俊奇道:“怎么,今天还有女宾?”
李隆基亦目视远方,道:“都是自家姐妹,陛下不在,也就趁机会一起聚聚。”
李俊一脸了然,明白,明白,虽说唐朝民风开放,彪悍的女子出了不少,但是女子的交往,其开放程度,还是不能和现代相提并论。
出门在外,稚帽该戴还得戴,该讲的体统还得讲,所以,像这样十几个少女在一起开怀畅饮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
这么一想,李隆基还挺体贴的,果然是情种吗?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种围观美少女欢笑的良机,李俊怎能错过。
毕竟,他的这些姐妹,除了脑残患者李裹儿,他还一个都没亲眼见过,也不知道今天公主聚会,她会不会来。
不会是还在家养身体吧,李俊忽然觉得,是不是也该抽空去看看安乐。
毕竟,她变成这副样子,他总归还是有一点点责任的。
李隆基也不是个老古董,自然欣然前往。
二人还没有接近帷帐,就见从厚重的布条子里,钻出来一个女子。
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一身胡服,脚蹬小靴,生的是英姿飒爽,腰板挺得特直。
看着就不是个柔性子的女孩。
李俊对这人的印象有点模糊,便问道:“这人是谁?”
“她你都想不起来了,还是一块长大的哩。”李隆基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又道:“金城县主,李奴奴啊!”
李俊脑袋里有点打结,金城,金城县主,金城公主,对了,她就是以后要去吐蕃和亲的金城公主。
现在吐蕃使团应该还没有来提亲,所以她还是郡主。
作为一个太子,怎能忍心看着这样的娇花凋零。
维护姐妹们的人身安全,是李俊当太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眼见着金城走过他们身边,李隆基说道:“妹妹可是又要舞剑?”
“正是,刚才没有把佩剑拿来,现在去马车上取。”
视线一歪,金城便看到了李俊,略一倾身,敬道:“太子殿下。”
李俊脑袋里正在琢磨着自己的护花计划,猛听了这么一声爽朗的召唤,立刻血气上涌。
冲到金城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奴奴,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吐蕃和亲的,相信我!”
金城一脸蒙,心说,以往我和太子没有多少交情啊,他这是发的什么颠。
什么吐蕃,什么和亲,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李隆基背着手问道:“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思想单纯的李奴奴不同,李隆基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一个预备役的政治家,他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大唐自武则天临朝,军事武功就一直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和亲是常有的事。
按照惯例,皇帝陛下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吐蕃去,一般都是从宗室女中挑选年龄合适的人。
金城县主就是这样的人。
她今年十五了,正是议亲的好年纪。
而且,她的祖父是已经死了的章怀太子李贤。正是当朝皇帝,李显的哥哥。
父亲邠王李守礼在朝中也没有任何势力。
如果吐蕃提出和亲要求,金城很有可能入选。
李隆基目送着金城的身影走远,忧心忡忡的说道:“她会不会去和亲,我不知道,但是,吐蕃使团现在就在洛阳。”
“什么!”
“他们见了陛下了吗?”
李隆基摇摇头,道:“还没有,陛下不是回西京秋祭了吗?我估计,等陛下回来,应该就会宴请他们了。”
“坏了!”
李俊知道,在糊涂蛋李显的废物领导下,神龙元年,也就是他还没有穿越过来的前一年,唐军败于突厥,输得很惨。
突厥乘着战胜的士气,掠夺了不少乡镇,金钱牛羊都损失了不少。
大唐在突厥那里吃了亏,自然想到了老朋友吐蕃。
拉一打一,一向是李唐对外处事的最高原则。
如今,吃了败仗,自然更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