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以往韦家人也不主管军事,根本不可能和远在灵武的沙坨忠义结怨,更犯不着杀他。
他将这些分析抽丝剥茧的讲述出来,李俊认真听取,连连点头。
“无名子能确定,那蒲苇的信物一定是出自韦氏家族?”
“确定是真货?”他转向骆绎,平静问道。
骆绎白皙的小脸上掠过一丝犹疑,只一瞬又消散了。
“凭据是无名子亲自检验的,应该不会有错。”
看来这信物确实是如假包换了,李俊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关窍是他还没有想明白的。
只要解开了它,这件事的全貌就明了了。
他皱着眉头,使劲思索,奈何就是没有任何线索。
“可是,如果是韦家派来的杀手,何必一定要携带信物?”
姚逵以手撑桌,体态慵懒的望着二人。
脑中灵光一闪,李俊忽然有了思路。
“你再仔细说说!”
姚逵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思路。
这本来就是他的灵机一动,算不得是一个成熟的见解,要想仔细说道说道,还真得再考虑一番。
“按照一般的思路,执行这样重要任务的杀手,一定是韦家的心腹,至少也是得力的助手。”
“这样的人进出宅院,还需要带着信物凭证吗?家里谁人会不认识他?”
“随身携带信物反而会加重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我想,凡是脑筋正常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
他看向骆绎,询问江湖上的通行做法。
后者仔细想想,也表示赞同。
经过姚逵点拨,骆绎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关窍。
确实,按照江湖上的做法,一门一派的心腹人物在本帮中都是声威赫赫的人物。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不需要什么凭证,他的脸就是通行证了。
韦家是豪门大族,对内部人员的管理,尤其是做这种脏活的人的差遣管理,肯定都是由家族中的头面人物担当。
这些人受他们的直接领导,日常也都在头面人物的身边跟随,根本不需要什么进出大门的凭证。
这半截木条,出现在刺客的发髻里,确实是略显画蛇添足了。
“也就是说,这个蒲苇凭证,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陷害韦家的?”
听了他们的谈话,李俊心里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大概就是如此,所以,这位杀手究竟是出自谁家,还说不好。”
“有可能调查出来吗?”
骆绎沉思片刻,梳理无名子的人脉网,想查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时间上可能会比较长。
他坦率的将各种难处都讲明,李俊听后,坚定的说道:“困难是有的,但务必要查清这人的底细。”
“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奸人在背后捣鬼,本来就谁也不干净,还要栽赃陷害。”
这些人真是满脑子都是歪心眼,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
可恨的是,古代没有健全的防腐手段,那刺客的尸体躺在枯井里,算算也有半个多月了。
恐怕早就烂透了,无法辨认。
更是无法找到他是谁家派来的了。
呔!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他愤怒的拍打桌面,对面二人皆是一惊,也不敢劝解,只得在一旁老实候着,等待着李俊的进一步安排。
“你先去送信,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就算再着急,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来。”
经历了长时间的愤怒,李俊终于平复了心绪。
感性下降,理性上升。
他把最近的许多事总结到一起,按照步骤一步一步的分派下去。
姚逵和骆绎各自离开,他也终于有了片刻清闲。
大唐帝国即将迎来一场又一场的喜事,然而,阴谋诡计并不会因为喜事盈门就停止它前进的步伐。
韦皇后今天气急败坏,独自在寝宫里来回踱步。
自从跟随李显返回都城,她就时常处于这样的状态。
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而这一次,却是因为李显的反常举动。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和李显返回长安,那是为了作妖找回场面的,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顺利也就是到此而止了。
昨天晚上,她趴在李显肥厚的肚皮上,听着他的各种唠叨。
韦氏是个聪明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伪装成这世界上最温柔的贤妻良母。
更何况,她以前确实很贤惠呢,到了今日自然是演技精湛。
李显喃喃低语,说了许多没用的废话。
静默了一刻,他忽然抽了抽鼻孔,危险迫近,韦皇后这时还浑然不觉。
只听得李显略微调高了语调,在她的耳畔说道:“寄奴啊,元正到了,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朕把婉儿也接过来了。”
“到时候,这皇宫里就更热闹了。”
一听的婉儿二字,韦皇后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登时弹坐起来。
横眉冷对。
“陛下,这是何意?”
“大好的日子,为什么要把那个妖妇叫来?”
“难道,陛下的身边有寄奴还不够吗?”
李显是个懦弱的男人,可花花肠子也有不少。
他明知道韦寄奴对上官婉儿厌恶至极,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还是没办法克制自己尽享齐人之福的冲动,硬着头皮也要把上官婉儿接到长安来。
更可气的是,上官婉儿这个女人那个小手腕可是比韦氏还要高超几分,不必梨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