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双蝶戏珠的金钗,还在她的发髻上稳稳的插着,正随着她的动作,不时摇晃。
“你一个字都没有向我透露,哪能有什么效果,明明就是在骗我!”
“我当真没骗你,赤心可对天地。”
“宗楚客希望你能讨了我的欢心,我现在正竭尽全力的对你好,这不就是表示了吗?”
“我想,最近宗楚客也没有为难你吧。”
“你仔细想想,如果这情况反过来,我对你不理不睬,根本毫无兴趣,宗楚客会怎么想?”
怎么想?
李俊的话让爱柔茅塞顿开,最近,她老爹对她确实是格外殷勤,一看她就满脸都是笑,每天都好话说着,好脸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宗爱柔是长辈哩。
她原以为,宗楚客这样的态度,是指望着爱柔去努力巴结李俊。
经了李俊的提醒,她才慢慢琢磨过滋味来,原来,真实的情况竟然是反着来的。
都是因为李俊对她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这才让宗楚客感觉到,女儿以后真的可以在李俊身边搅动风云。
这才让他对女儿刮目相看的。
实在是太令人气愤了!
自从认清了这个事实,她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再没有心思和李俊争吵,也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只是呼呼的生着闷气。
李俊看她沉着小脸,心情大好。
小娘子啊,小娘子,你莫要嚣张,以后,你我之间,终究还是我说了算。
…………
翌日夜里,晚风习习,拂动人心,连续几天糟糕的天气过后,也许是为了迎接李显回銮,长安的气温居然显著回升,让各位皇亲贵戚都认为,不虚此行。
这座皇城,因为李显夫妇的到来,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只休息了一天,到了傍晚,李显就依照之前的承诺,在大明宫摆上了规模盛大的宴席。
所有长安城的贵戚都一应到齐,自从李显上次回到长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他们其中的好多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天颜了。
故而,对此次盛宴十分上心。
只要还爬的动,生活能自理的,都到场了。
至于那些实在是爬不起来的,李显也给足了他们体面。
他将宴会上安排的所有菜肴和果子,糕饼都分成了若干份,分别送到无法出席宴会的官员家里。
务必让他们一起共襄盛举,分享喜悦。
一阵热闹的胡旋舞过后,殿堂之中又开始了推杯换盏,李显作为皇帝,首先致辞敬酒,众臣立刻应和。
皆把杯中酒饮尽,又感谢皇帝恩泽云云。
这些都是老套路,没什么稀奇,自从穿越以来,这样的事情也看过许多了。
就连外来户的李俊对这一套程序都已经失去了兴趣,见怪不怪了。
眼前摆放的烧羊腿,显然是经过了尚食局各位典司官的巧手烹制,可这滋味着实不能和卿云楼的比。
真是遗憾啊!
就在大家都敞开心胸,尽情吃喝的时候,鸿胪卿甘元柬擎着酒盏来到了李显面前。
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向帝后二人敬酒,李俊立刻从人群中锁定他,他知道这人。
在他半吊子的唐史知识中,甘元柬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是著名的奸臣小团体,三思五狗之中的一员,原来他一直在长安留守,怪不得前些日子在洛阳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既然在三思五狗之中有一号,那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李俊支棱起耳朵,仔细聆听。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他这样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因为,甘元柬根本就没想掩盖自己的目的。
“陛下,如今佳儿佳妇都在身侧,微臣看来,不如就此把他们的婚期定下来。”
“这样,我们也好尽早准备典礼事宜。”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事,李俊无可奈何了,他总归是要结婚的,这件事就是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
既然甘元柬提出来,就顺水推舟也不错。
李显小酒喝的美滋滋,捋着胡子,看看殿下的儿女:“爱卿说得对。”
“是该把日子定下来了。”
“你且说说,下个月有哪几个适宜婚娶的良辰吉日啊!”
甘元柬跃跃欲试,自从太子定亲的喜讯传来,鸿胪寺就把这件事提上了议事日程。
鸿胪寺专掌对外使臣接待,不过,近来,由于李显天天在洛阳呆着,来访的使节,都奔着洛阳去了。
他们这些留守长安的官员,简直是闲的要长毛。
好在,甘元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他总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眼里有活,不必李显交代,他也能挖地三尺,找出事情做。
幸而,在他众多的职责范围里,皇家典仪也是重要的一项。
他早就挑好了数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就等着李显的御批,现在好不容易李显回来了,可不抓紧了机会,赶紧表示。
“臣以为,二月癸卯日极好,宜婚娶,到时天气也转暖了,万物复苏,长安城中到处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太子和安乐主的婚事,同时也是万民期待的盛世,选择这一天,也适合民众观礼。”
“这个日子确实不错,你再去和太史令那边核对一下,如果他也没有异议,朕就明发诏令,昭告天下。”
甘元柬退下,李显的小眼睛里射出兴奋的光。
他猛饮了几杯,表达自己的喜悦。
李俊和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