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颠颠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大眼判断,此人不是无名子。
果然,房门一开,杜饶机灵的脑袋瓜就探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他惊奇的将唐大眼让进了门。
大眼二话不说,先奔向庖厨寻吃的,找了半天只有半块干了的饼子,没办法,就凑合了。
无名子在楼梯上看到他风风火火的往后院跑,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时辰,街市上有的是卖小吃的,怎的也不知道买点。
唐大眼擎着不剩多少的饼子,来到内室,却见骆绎也在场,顿觉惊奇:“你怎么回来了?”
“哎呦,瞧瞧,赶了几天的路,这面色都灰黄了,看来,路上着实辛苦啊!”
唐大眼嘻嘻哈哈的习惯了,众人也不在意他的说笑。
几人之中,就数骆绎最细皮嫩肉,是个资质端妍的美男子,因的这美好的容貌,他时常沦为兄弟几个取笑的对象。
几人早就是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骆绎对他们的取笑也并不在意,知道他们没有坏心。
“是了,这不就是专程来见你的吗?”
“怎么样,听说你去保护沙坨将军了,差事办的还顺利吗?”
唐大眼吞下最后一口饼子,将嘴角的饼渣抹了一把。
“别提了!”
无名子的心咯噔一声,看来是不顺利啊!
转念一想,他人都能跑回酒肆,就算有事,也应该都解决的很好了。
“怎么回事?”
“沙坨将军昨晚遇刺了,好在将军本人没事。”
“果然有刺客?”
“可不是。”
“谁派来的,捉住活口了吗?”
几人围坐一团急急逼问着大眼,这让他好生为难。
活口,当然没有了,谁派来的,也根本不知道。
他把这些实情一一讲给几人听,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沙坨老将军是如何神勇的将贼人一举击杀的。
“这么说,沙坨将军还没有来得及和贼人说上一句话,他就死了,根本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没错,将军还埋怨,那人实在太弱,不禁打。”
大眼看着众人失落的表情,他完全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立刻补充道:“不过,我在他的发髻里找到了这个东西,应该是进出宅院的凭证吧。”
他把那半块木条送到了无名子面前,后者扫了一眼,大眼立刻问道:“怎么样,到底是谁家的?”
无名子把木条拿过来,仔细端详几眼。
“这是韦家的。”
“韦家?”
“他们掺和这事做什么?”
大眼惊讶连连,根本想象不出,韦氏一族为何会想起来刺杀沙坨忠义。
沙坨又知道他什么秘密。
这些内情,他们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唯一有可能知道内幕的杀手,又被沙坨打死了。
这真是愁煞人也!
明明心烦的要命,无名子还要装作淡定的样子。
他是几个人的主心骨,决策人,即便内心有彷徨徘徊,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芦苇草,正是韦氏一族的信物。”
原来是芦苇草啊,唐大眼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竖条条,摸不着头脑。
怪不得他昨晚看穿了眼珠也看不出来,别家的信物都是什么鱼啊,鹿啊的,谁会用芦苇草。
这韦氏家族也是奇了。
“可是,这朝堂上手握重权的韦氏官员有好几位,这令牌究竟是出自谁家的?”
这倒真是个难题。
据无名子所知,这芦苇草的木条凭证是韦氏家族通用的,只靠这个东西,你也分辨不清他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应该是韦巨源吧!”
他思考片刻,做出了回答。
按照通常情况,愿意掺和这些朝堂争斗的应该就是和韦皇后一党的吏部尚书韦巨源。
至于左仆射韦安石,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维护李唐江山,应该不会这么下作。
并且此人一向都和韦皇后不和,从前就在朝堂上多次批评韦皇后不安于室,煽惑朝政。
从哪个方面看,他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对付沙坨忠义。
“骆绎,你把这个消息也带给太子殿下,务必让殿下注意韦皇后的动向,也许,他们韦氏家族也要有异动了。”
骆绎点点头,将这事记在心里。其实,以他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殿下肯定已经对韦氏加强防范了。
毕竟,既然她已经把卢向之推到前台了,就一定会让他发挥作用。
看来,长安也要不太平了……
就在骆绎快马加鞭追赶车队的时候,帝后一行人也迎来了离开石壕驿的时刻。
入夜,李俊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带着姚逵,来到了距离石壕驿只有半里地的一块荒草地里。
以前这是一座土地庙,供奉的也不知是哪一路的神仙,如今,神位也倒了,香客也没有了。
小小的石屋里,到处都灰突突的。
按照李俊的要求,既要离驿站近,又要很僻静,最好能有点遮挡物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姚逵找到了这个地方,简直如获至宝,忙不迭的就返回来报信,李俊带了五个侍卫,与他一道过来。
看了这个地方,也表示很满意。
“把他们带上来!”
两个侍卫押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嘴里都塞了布条,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李俊也没兴趣知道。
一看到他们挣扎的那副惨像,姚逵的心就直打颤。
他努力靠近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