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袭来,张和迅速的飞身逃走,就在他的身子窜出窗户的一刹那,宋之问先一步进了内室。
他正和宋之逊随意说笑,房门被推开,一股诡异的气流就向他扑过来。
嘶……
好像有异样!
这是宋之问迈进门的第一感觉,他回头看看弟弟,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知,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间房里的古怪。
“大兄,怎么不说话了!”
“别吵!”
宋之逊忽然被他的冷言一激,简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是闭紧了嘴巴,看他在房中疑神疑鬼的四处乱转。
忽然之间,宋之问走到了窗前,端详着那微微颤动的窗棂子。
“之逊,这么冷的天,你的门窗也不关严实了?”
“哦,大兄是不是觉得冷了。”
之逊主动上前,将窗户更拉紧了些。
笑道:“这内室白天也没有人,我就让奴婢们开窗通风而已。”
“开窗通风?每天都如此吗?”
之逊点点头:“差不多。”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宋之问疑惑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不好说。”
果然啊!
他们不会再相信我了!
一切都让那狡猾的酒肆老板说准了。
自从上次被质疑,参军张和就改变了日常的行动轨迹,开始为自身计了。
现在看来,多亏他当时长了个心眼,要不然等到宋之问腾出手来,慢慢被隔绝,铲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宋之逊倒不一定有这么绝情,可他的大兄宋之问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一旦抓住了张和的把柄,是不可能饶恕他的。
只要宋之问的身影一出现,张和就要绞尽脑汁的窥视他们的行迹,这次终于让他得偿所愿。
了解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来,不需要再过多留恋了。
他走出宋府,来到街市上,如今已经是深冬,寒气从地底下,天上头不停的往外冒。
原本熙熙攘攘的道路上,也是行人稀疏。
他混混沌沌的往前走,脑袋里的念头纷繁复杂。
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这好像是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
如今,宋之问对他的怀疑已经是摆在台面上了,而宋之逊心中隐隐也有了对他的不满。
这样下去,他如果坐以待毙,岂不就是要当砧板上的肉片片了吗?
今天听到的这些秘闻,也许无名酒肆的那些人会很感兴趣。
是不是该告诉他们?
张和心里很清楚,如果迈出了这一步,就等于彻底向太子投诚。
他自问,现在的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太子的心意也是万全不明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和无名酒肆的那些人勾连在一起,今后能不能得到太子的承认就是一个大问题。
若是以后起了争端,恐怕第一个被抛出去的棋子就是他。
他这样精神恍惚的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方向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等到他晃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西市的坊门口。
坊门前的木板上,端端正正的字体写着今日西市贩卖的时新玩意。
张和略看了看,见琳琅阁中有从西域运过来的镶宝刀具,不觉心里痒痒,想进去看看。
当他抬步进门的时候,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了。
自从太子和姚逵前往长安,无名酒肆的留守众人就清闲了下来,无名子照常看店,生活倒是没什么改变。
杜饶时不时的继续搜罗各方消息,总之也是闲不住的。
唯独是孔武有力的唐大眼,没人给指派差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天天气哼哼的在场院里耍拳挥锤,那个气势简直能震碎屋瓦。
这样下去不行啊!
像他这样的武夫,若是不给安排个差事,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只听得杜饶念叨,这两日一到晚上,大眼就频繁出入青楼妓馆,时不时的就要睡在那里。
无名子也是发愁的要命,一个大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天天在店里闲的发慌,可不就把脑子放到女人身上了。
这也属于正常需求,你也不能拦着不是。
无名子很是动了一番脑筋,终于想到了一个适合大眼的差事。
“大眼啊,近来据杜饶观察,沙坨将军那边的守卫很是松懈,我想让你去看护一下。”
“沙坨将军?”大眼刚刚打了一套拳,满头大汗,布巾子划拉一把,便大刺刺的坐下。
“我们插手不合适吧。”
沙坨忠义到底是朝廷在职的官员,即便现在是落了难,被革除了官职,人也落破了。
可那府苑里也有的是护卫,他们这些一直在暗处活动的人物,还是不要主动送上前更好。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吧!”
“那当然愿意了。”
“这不就结了。你和沙坨将军也有几面之缘,总是认识的,到时你也不用躲躲藏藏暗中监视,就直接亮明身份,说是太子派你去保护他的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大眼的眼珠子亮了起来,想到那沙坨忠义也是武将出身,纵横疆场许多年,两人若是坐在一起,应该能有不少共同话题。
既能解闷,又能办了正事,岂不妙哉。
“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了,沙坨将军虽说暂时没有人身之忧,可盯着他的人也多了去了。”
“盯着他?他都这样了,还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