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老九他们天天站在城门上打盹,也没见有什么危险。
可等到郭宁站岗的时候,大战就爆发了,当吐蕃人的利箭穿过他的胸膛的时候,带走的不只是他的体温,更是他的一腔热血。
没人能预知灾难发生过后,人们心境的走向。
尤其是像郭宁这样不起眼的小兵,人人都会认为士兵流血又流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士兵的宿命,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人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可现实是残酷的,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心魔的傀儡。
郭宁也是如此。
当他从陇右的战场上侥幸逃生,他的心态就改变了。
他再也不关心打仗的问题,他所有的焦点都在于,老九这个老兵痞究竟是立了什么功劳才将他取代。
他相信,老九不可能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被调配到这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果然,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老九确实是因为一些突出事件才得到了晋升,可郭宁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功劳竟然是因为一连串的粗话。
就因为粗俗的老九在城门楼上连番辱骂了对面的吐蕃士兵,他就被认为是抗敌有功,得到了太子的特别青睐。
不但是得了赏赐,更是被授予了主将军帐守卫这个肥差。
要知道,这个职位在军营里可一向是士兵们打破头争抢的,就说老九的前任,郭宁自己都不知道是受了多少伤,打了多少硬仗再凭借自己的聪明机警才得着的。
老九他何德何能?
居然因为一连串的粗话,就获得了这个职位,难道就因为他骂对了人?
当然,最让郭宁痛恨的,还是身为主将,同时也是让老九升职的太子李俊。
要不是他口味独特,脑筋不正常,怎么会相中这个一个老痞子,让他踩在自己头上。
在这种不服气不甘心的情绪影响下,郭宁开始有了二心。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不,揣着各种前线战场秘闻的郭宁,一回到洛阳城,马上就有人上门联系他了。
而这个人也是他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大人物。
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德静郡王武三思,就连现在,这位大人物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用很和蔼的表情看着自己,郭宁都觉得十分虚幻。
一阵客套完毕,郭宁也从回忆中抽出身来,正经的谈话应该开始了。
没等武三思开口,郭宁就拿出了自己的法宝。
这个好东西,一路上从陇右带到洛阳城,可是费了他好大的功夫。
他将那小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二人中间,武三思不解其意。
“郭宁,这是什么?”
“郡王请看,这就是太子殿下陇右之战大获全胜的法宝。”
“这是?”
郭宁打开盒子,将炸药献到武三思眼前,武三思垂眸观看:这个灰突突的纸棒棒,究竟是什么东西,真是弄不明白。
“这是炸药,至少太子殿下是这么说的。”
“这个东西能做什么用?”
“这是一种新式武器,只要运用在战场上,就能以一敌百。”
“哦,杀敌一百,这么厉害?”
武三思捋捋胡须,对这个小东西的威力并不相信。
“郡王,您可别小瞧了它。”
“您看它现在就是个小小的纸壳子,好像没什么厉害之处,可您看它前面的这个小小的白线。”
武三思循着郭宁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灰白的线,由于炸药上面都是灰土,所以现在这颗线现在看起来灰突突的,但以前应该确实是白色的。
“只要用火把这个白线点着,它就会将这个纸壳子点燃,纸壳子里面的东西,小的已经研究过了,有很浓的硫磺味道,看来是用硫磺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制成的。”
“只是我才疏学浅,并不识得这么多的金石之物,郡王若是感兴趣,可以找专人剖开来看看。”
“原来如此。”
听了这一番讲解,武三思才算琢磨过来一点滋味,看来这个东西还真有些古怪。
“也就是说,太子这次能获胜,都是因为有了这个神秘的武器?”
“在小的看来,没有十成十,也有一半的功劳。”
“郡王别看这东西就这么小小的一点点,可真要是打起仗来,把这个东西点着了,往战场上这么一扔,那简直不得了。”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玩意,能炸翻五六个人呢!”
“这么厉害?”
“真的,就是这么厉害。”
“只一两个扔出去,一排吐蕃战马就被掀翻了去,断胳膊断腿的,血肉模糊的,那个惨像就别提了。”
“太子手里究竟有多少这种炸药?”
“那可就多了去了,战场上使用的时候,都是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小的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炸药都是太子从洛阳带出去的。”
“从洛阳?这怎么可能?”
“就像你说的,这个东西是好几车好几车的,他是如何掩盖的。”
武三思瞪着眼睛,连连否定:“当初太子出征的时候,老夫也是去送了行的,除了那些必须携带的兵器,没发现有其他的东西啊!”
“郡王有所不知,这批炸药不是从城里走的,而是从洛水渡口接走的。”
“洛水渡口?”
“太子还有接应的人?”
“正是。”
“都有谁,说来听听。”
“只小的我知道的,就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