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不要生气,这是陛下的家事,也轮不到我们插手不是。”他的大女儿一边努力劝他,一边给他捋着胸口,给他顺顺气。
张老爷子的胸膛有力的上下起伏,显然没有把女儿的劝说听进去。
“我怎么能不生气,咳咳。”他一动怒,就立刻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上了。
二女儿赶紧冲了过来:“阿耶,快喝口茶,压一压。”
张柬之二话没说,咚咚咚就是几大口。
这口气算是喘匀了。
二女都发现,自从他发了怒,精气神明显好转,说话又有力气了。
难不成因为这口怒气,阿耶又闯过了难关?
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松了口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肯定又是妖妇搞的鬼,天天蛊惑陛下,四处游玩不理朝政,成何体统。”
“老夫明日就上朝,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拦下来!”
“阿耶,”大女儿把茶盏放好,苦口婆心道:“不是我们做晚辈的说您,这些年您为了朝政,没少和皇后硬顶。最后结果如何?陛下还不是都听从娘娘的,对您就是敷衍了事。”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懂什么!”
“后宫不得干预前朝政治,你们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任由着这个妖妇继续祸乱朝廷,大唐危矣啊!”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二女摇头叹气,说着就把他老人家放在一边,接着忙别的事了。
看他这个精神头,只要让他继续上朝参政,一举冲破九十岁,都不是难事。
气走了女儿,张老爷子浑不在意,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还是让他先把韦氏这个恶妇收拾了,再管其他的。
到底也是大病了一场,体力恢复的慢些,他努力半天,腿还是很僵硬,根本无法挪动。
哎!
“身子骨这么不济,看来老夫明天是上不了朝了!”
“真是可恶!可恶啊!”
他锤着自己的双腿,懊丧不已。
不过,张老爷子不必心急,没有了他老人家,还有的是大臣摩拳擦掌,等着阻拦李显。
对于他这位三朝老臣,朝廷肱骨,还是养好了病,才是真的。
翌日清晨,乾元殿前,等着上朝的大臣,朱紫一片,堆满了殿前的廊芜。
大家跃跃欲试,都在讨论今天朝堂上又会有什么争吵,什么奇谈怪论。
还有一些心思是他们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的。
宝座上的李显,今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演。
冒着寒冬,跑回长安过元正,这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麻烦事,也不知他能用什么样的手段,哄弄群臣。
韦皇后又会如何?
恐怕今天也会跟着来上朝。
坐在珠帘后面,用她锐利的眼光,扫视群臣,带着她的威严恫吓,坚定执拗。
李显肯定是听老婆的,这个想都不要想,他都已经答应她了,怎能在朝堂上变卦,可朝臣们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这个妖妇,朝堂上估计又要再起争端了。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群臣越来越焦躁。
大家踩着雪水,不停溜达。
他们终于发现一个大问题。
最近一向勤政的太子殿下,居然没来。
这真是奇怪了!
正在他们叽叽喳喳,猜想着李俊的用意的时候,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众人连忙恭敬站好,孙福禄挥着拂尘,站在殿前。
他先在大臣中间扫视一圈: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千奇百怪啊。
看来都是卯足了精神,打算在朝堂上大显身手。
只是,一向善于和稀泥的李显,也有对付他们的绝招。
孙福禄轻轻喉咙:“众位贤臣,陛下有旨,两日后,陛下将与皇后一同返回长安,近日就不上朝了!”
轰!
“陛下竟然不上朝了!”
“那我们怎么办?”
“桓侍中,你给出个主意。”一绯袍官员拉住桓彦范,焦急的问道。
“对啊!”
“桓侍中,现在张尚书也不在,就你能主事了。”
一群大臣乌央乌央的凑过来,把桓彦范围在中间,个个都撺掇他主持公道。
“侍中,要不我们拍门吧!”
“一定要奏请陛下,拦住这件事!”
“好了!不要再说了!”
桓彦范被他们缠磨的烦了,直接冲出包围圈,把他们甩开了。
“陛下既然心意已定,我们也散了吧!”
他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背影,匆匆而去。
就在众位大臣在乾元殿前争吵的时候,早就洞悉风向的太子李俊,反而在东宫里闲闲的逗弄波斯狗。
阿城过来,把健身器材上面罩着的布套子拿下来。
这也是李俊吩咐的,古代的这些器材都是木制的,根本经不住雨水雪水的浸泡。
所以,他让阿城注意天气,若有个雨水阴天,就把器材罩上,以免受潮,影响使用。
小狗从他的腿中间窜过去,阿城吓得缩住了身子。
布套子都掉在地上了。
李俊笑嘻嘻的逗狗,瞟了他一眼,阿城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搭腔。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陛下果然没有上朝。”
“这种麻烦事,自然能躲就躲了,正常。”
“殿下果然和陛下是心意相通啊!”阿城积极拍马屁,自从李俊出征,他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做了,如今,憋了一肚子的吉祥话,真是说也说不完。
李俊却不领情,嗤道:“油嘴滑舌的,哪里学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