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废弃屋室内,升起数堆篝火,正煮着开水。被雨水打湿的秋衣一溜的搭在旁边麻绳上,烘烤着。赤膊袒胸的兵士们围着篝火,取出面饼肉干就着开水吃了起来。
冯宇也在其中,只不过他没有袒胸露腹。出门时,细心的丽儿为他准备了件羊羔皮做的内衬背心,不至于让内衣被雨水打湿。
队伍在此间休整前,一名伍长建议离这十几个流民远些。因为流民中有人患有病疫。那场大瘟疫留给众人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不过冯宇认为没必要担心,据他所了解的情况,患病的人不可能得的是传染性疾病。因为症状不像,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了,同住同吃的其他人也没染病。
冯宇从那个老头嘴中了解到大致情况,他们是豫州人氏。中平四年的夏天,全家祖孙三代七人跟随着一个流民营试图南下求活。谁知行到南阳郡时,那老头的儿子患病。按流民营的规矩,患病者需要抛弃掉。
但家人却不忍骨肉分离,于是全家人便一起脱离了流民营,带着病患,扶老携幼一路行走。
再接着老头儿媳也病倒了,同时一家人在荒原中也迷失了路径,不知道自己再向前走下去会到何处。遇到此城,便暂时安顿下来。
谁知,这一住就是一年多时间。其间老头儿子也去世了,又收留了一户有类似遭遇的流民。
若是不知道有那名神箭手的存在,冯宇根本不会相信这些话。在这末世之中,像这样主要以老弱妇孺构成的群体是不可能在旷野中存活一年多之久。
那名神箭手就是老头的孙子,而且他们的姓氏让冯宇心头一动。他们居然姓“典”。
典姓是个小姓,即使在原世界的二十一世纪,典姓人也非常稀少,而且分布于很小一片区域。原世界三国历史人物中只有一人姓典,就是典韦。但典韦肯定不是以射术见长。
正当冯宇拿着个肉干,一条条撕下来放在口中咀嚼,想着明日的计划时。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原来是个小姑娘,还吃力的提着个装满菜蔬的大篮子。
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对冯宇怯生生的说道:“客,这是阿翁要我给你们送来的菜蔬。已…已经洗好了,煮煮就可以吃。”说完,将篮子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要走。
冯宇连忙将她叫住,掏出几块肉干往她手里塞。小姑娘有点手足无措的拒绝说:“客还是自己留着吧,路上还要吃呢。俺们这有很多这样的肉脯,都是平日青哥哥猎得的。”她口中的青哥哥就是那个神箭手典青。
说这话时,她的大眼睛却不经意的瞥了冯宇旁边,放在油纸上的面饼一眼。
冯宇一转念就明白怎么回事,拿起几个面饼要塞到她手里。小姑娘还是摇着手坚持说:“阿翁,还有青哥哥都说随便拿人东西不好。”冯宇笑道:“你若不要我的面饼和肉干,那我们也不要你的菜蔬。”
小姑娘的脸顿时变的红扑扑的,只好从冯宇手中接过面饼。拿出其中一块,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乌黑的眸子中流露出满满的幸福。冯宇又笑着说:“你再试试这肉干,肯定和你平时吃的不一样。”
果然尝了一口肉干的小姑娘吐出两个字:“好吃。”而后,她抱着面饼和肉干飞一般跑了出去,她急于将这分享给她的青哥哥和其他几个兄弟。其实这肉干与她往日吃的肉食相比,只是加了食盐和其它一些调味料而已。
第二天一早,冯宇向典老头告别。对他拱手说道:“我的侯国封地离此就百余里路。典家老翁可否愿意带着家人入我侯国,为我部曲?”
典老头昨日就有此意,只是深恐自己大多数人都是妇孺,怕人嫌弃不要,没敢开口。今日看冯宇主动提起,目光中露出一丝喜色,就要叩拜。却有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若为你的部曲,是否就要成为你的奴仆和奴婢?”
冯宇扭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那神箭手典青。他头顶上的数值框赫然在现,只不过从昨天的橙色变成了现在的黄色---友好度:40。
“小子,不得无礼。这可是天子亲封的侯爷。”典老头怒叱道。实际上,在当下这个末世,很多流民希望能投身到实力强大的豪族门下为奴为仆尚不可得。
冯宇没有回答,反问典青道:“你认为部曲和奴仆的区别何在?”
典青一愣,他从来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自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冯宇便替他直白的答道:“别人那我不知道有没有区别。但在我眼里,最大的区别是奴仆对于主人而言是随意处置,买卖的货物。部曲对于主公而言是下属。若是没有违反事先就公布的法规条令,主公是不能随便惩罚他。即使违反了,也是按律来施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筑阳侯国没有奴仆。即使在本侯府邸服侍的仆佣也只是佣工,而不是奴隶。”
冯宇看到典青的友好度又上升了40点,变为绿色的80,继续说道:“筑阳有免费为国民看病的医馆,若是搬到筑阳居住,你母亲的病也有可能得以治愈。”
典青听了此话,明显动容,早被典老头踢了腿弯跪倒在地,屋内其余妇孺老少也跟随他们一起跪地向冯宇叩拜道:“我等愿奉侯爷为主公,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冯宇连忙让他们起身,而后抽调了五名兵士,按原路护送他们返回筑阳。自己带着剩余兵士继续向东南的新野进发。
距离新野县城还有两里地时,冯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