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前后都是有备而来的敌人,不如我们从林中逃走吧!”一名塞古硫的副将建议道。
换别人,千余人的队伍从这样的丛林中穿过很困难,但对于塞古硫的佣兵团来说不是难事。他们曾经在身毒南端的热带丛林中作战过。即使这片丛林中有少许梁军斥候狙击他们,他们照应能够应对。
塞古硫的眼神变了变,他语气肯定的答道:“不,我们不能逃。现在我们和雇主的合约还没结束。他给我们的任务还在执行中,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断后,拖延敌军追兵的时间。”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沉默下来。塞古硫用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手指一个离河岸有五到二十仗距离,高十三四仗的月牙形高岗说道:
“传我军令,让兵士们在这个高地上构筑工事。准备固守!注意,工事的构筑要考虑到我们取水的方便。”
塞古硫的兵士们闻令而动,取出便携的小锹小锄在高地上下开挖起来。
这个月牙形的高地,两个尖角朝向水面,距离独龙江仅仅五仗之遥。由此形成一南一北两个豁口,他们在这豁口上也构筑了壕沟壁垒,以防止敌军从此突破,切断水源。
塞古硫的佣兵团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梁军的追兵前锋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这些梁军兵士发现塞古硫已构筑阵地,不敢靠前,便在附近驻守等待后方大队人马,同时将塞古硫的军团监视起来。
不久,在南边独龙江下游登陆的梁军也包抄过来,接近塞古硫的阵地。
月牙形高地周边的梁军越聚越多,他们也不急于进攻,只是收紧和稳固包围圈。甚至西部的丛林之中也布置下层层防御。除此,大批维京战船也开到了附近的独龙江江面之上。
梁军的只围不攻让塞古硫颇感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清楚---敌军本来的目标可能就是他这支佣兵团。他心里冷笑着:
“你们真以为能困住我这支雄师,我只是故意留在此处完成任务而已。等过几天合同到期后,让你们见识见识巴克特里亚雄狮团的威力。”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四天,距离塞古硫与加拉瓦合约还有两天结束的时候,两军依旧在月牙高地保持对峙状态,没有丝毫动作。
月牙高地的一面,几十名佣兵正用水桶打水,突然数以百计的重箭从天而降,许多提着水桶的佣兵顿时被箭矢射中,水桶纷纷翻落在地上,泼洒的干干净净。佣兵们猝不及防,手忙脚乱的取下背上的盾牌,顶在头上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又有十几枚火球从对岸飞袭而来,正砸在月牙两个尖角与江岸间的豁口阵地上。烈焰腾空而起,蹲伏在战壕中的若干名佣兵顿时变成了火人,他们哀嚎着爬出坑道,跃入江水之中。
独龙江对岸不知什么时候架起了十五尊弩炮,燃烧弹持续不断的向这边的江岸袭来。奇怪的是这些燃烧弹只投射到江岸和两个豁口阵地上,并未砸到月牙高地上。
塞古硫只道是对方弩炮的射程有限。他向高地下俯瞰时,发现大批梁军水手战兵正顶着大盾,在江岸登陆,已攻入那两个豁口处的阵地之中。
他心中暗叫不好,如此一来,敌军就能切断水源。水源一但被切断,那将是灭顶之灾。
塞古硫急忙高声喝令说:“快,夺回高地下面那两个豁口,否则我们的水源就要被切断了!”随着他的军令下达,大批手持矛枪,腰挎狗腿刀的佣兵仗盾发起反冲锋。还有佣兵居高临下向两个豁口处抛投石块。
附近的江面上已停满了维京船,船上的长弓手的重箭几乎是持续不断的密集攒射而来。岸上的弩炮也不惜成本的发射着燃烧弹,这些火球被倾泻在月牙高地与独龙江之间的空地上。
因为“月牙”两个尖角是悬崖,月牙高地上的佣兵要夺回豁口,需要在中间冲下高地,再向豁口处发起冲击。因此这些佣兵都在高地与河流之间的空地上,遭到了梁军箭矢和燃烧弹的覆盖式攻击。
这种情况下,他们冲到豁口前都困难,哪还能攻下豁口处的阵地。他们丢下横七竖八的几十具尸体后,又逃回了高地之上。
塞古硫见此情景,嘴角抽搐了几下,又传下令去:“把剩余的粮食和水都分了,让兵士们吃饱喝足,今晚突围。”
副将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与雇主的合约还没到期吗?”
塞古硫点点头说:“但是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加拉瓦的主力已经走很远了,这些梁军不可能再追上。现在我们水源断了,等兵士们脱水了,就没有气力突围,只能等死了。”
即使是冬季,洪沙瓦底的太阳也很晚才落下去。塞古硫军团的兵士们丢弃了长枪以及许许多多显得累赘的装备,只带着圆盾,标枪和狗腿刀,向高地下悄然摸去。
塞古硫知道南北两端的梁军防线坚不可摧,更何况还有弩炮支援。所以他选择直接从西边的丛林中突围。丛林中可能埋伏有一些梁军,但论林中单兵搏击格杀,塞古硫相信对方不是自己兵士的对手。
果然,塞古硫与众兵将顺利的潜入林中,似乎没有引发梁军的警觉。塞古硫佣兵们依靠天上的星月定位,向西南方行走。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吠,接着传来一名兵士的惨叫。只见一条黑影挂在那兵士的手臂上。原来是只梁军斥候的撵山犬死死的咬住这兵士的胳膊。任凭兵士拼命摔打,那猎犬也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