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梁生跃起的霎那,林洛便感受到他的动作。大小姐的声音传出时候,林洛腰间的秋水长剑,已经灿然出鞘。
剑光才空中划出一道摄人的光影,梁生就应声从空中落地,甚至连林洛的身也未近。
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手帕,轻轻擦拭着秋水长剑锋利剑尖沾染的丝丝血迹,一副极冷的口气道:“我最恨别人从背后偷袭,要不是看你为秦家效劳过几年,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次见血,算出剑的利息。”
冷若冰霜,却能在顷刻间操纵众人生死。在众人眼中,这叶孤城就好像地狱里的阎王,手中的长剑便是那生死簿和判官笔,出剑定生死!
梁生双手捂着嘴,丝丝血渍从指缝间流淌,瞳孔无数倍的扩大,饶是现在被震惊,他也明白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林洛出手分轻重,刚才瞬间出手一剑崩掉了梁生四颗门牙,以后这张嘴就是说话漏风了。
林洛假借“叶孤城”之名出手,技惊四座。
一招击败浸淫铁掌多年的上品武徒梁生,足以震惊所有人。在场其他供奉、护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此时都心底嘀咕之前污蔑叶孤城,会不会被他记恨上?
连他们中最强的梁供奉都败的如此干脆的被击败,换做他们就扛不住了。别说是抵挡,甚至没人看清楚叶孤城最后进攻的招式和剑招。
叶孤城飘然而去,白衣胜雪,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优雅。
秦紫傲迟疑片刻,回头看梁供奉并无大碍,遂紧跟叶先生脚步而去。待到主角走掉,众人才敢上前搀扶起梁供奉。只不过此刻,谁也说不出甚安慰的话。
思及方才的嘲讽,以及两日前气势汹汹的去逼问原因,现在看来不过是小丑作态。一剑秒杀梁供奉,就算他们全部围攻,也不是一合之敌。
“梁供奉,只怪那叶孤城隐藏太深,让我们麻痹大意……”扶起呆滞的梁生,身旁的人劝慰道。
梁生无奈的笑了笑,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败了就是败了,进攻被打断,防守却根本连对方的出招也摸不清,偷袭更被人羞辱。嘿嘿,我老梁真是在秦府被关太久,都忘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一直在坐井观天,为人徒增笑柄罢了。”
梁生的语气都多了份唏嘘,就算是下品武士,也没法一招将他击败吧?而且从攻防彻底的击败,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当商场老辣的秦翰得知最终结果的时候,亦是压不住心底的震动。梁供奉可是上品武徒,却被叶先生一招击败,暗叹让人不踏实的女儿终于做了件正确的事情。
秦翰当即吩咐下人准备,亲自到听雨小榭走一趟。
寻常上品武徒已经很难能够笼络了,能成为上品武徒,在一些县镇,开馆收徒,成为独霸一方的存在,谁愿意供他人驱策,受鸟气?要不是秦翰之前于梁生父母有恩,梁生也不会心甘情愿在秦府做这“第一供奉”。
一剑能击败梁生,那会是什么层次?
秦翰只是个商人,完全不懂武学这些,但是他也知道,那绝对不是只超过一个层次的高手!
“叶先生,不知您可有时间?”秦翰站在听雨小榭门口,毕恭毕敬。婢女还从未见见过家主对谁如此客气。
林洛也不是傻瓜,在接到战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秦翰的默认允诺,要不然一群供奉护卫,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他开始亦是抱着想法才来,彼此彼此,心中未有被算计的刺激。
“秦家主光临,有失远迎!”
秦翰肥润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灿烂的有点近乎谄媚:“叶先生,此番前来,秦翰是特意来道歉的,没有管束好门人,给叶先生添麻烦了。”
林洛暗道一声狡猾的老狐狸,暗授手下探探底,随后再登门致歉。“秦家主客气了,没有展示实力,惹人猜妒也是正常,何况我亦不会再此地久留,本想安然度过。”
林洛也是一番话堵死了秦翰拉拢的前音。
“叶先生要走!?是否秦某招待不周,惹先生不喜。我这就去惩治那些胡作非为的护卫!”听到叶孤城要走,秦翰心惊肉跳,难得遇到一位高手,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将之留下。
到时候秦家地位上升,往来通货也更加保险。毕竟有一尊高手坐镇,有人想要捣乱,也要掂量掂量能否承受秦家的报复。所以高手坐镇,战略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林洛呡了口香茶,一针见血道:“秦家主,我也非那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你的这点算计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最近寄住在您府上,作为报酬教你女儿一些功夫。能有一位上品武徒愿意在您府上做供奉,已经实属难得。难道还要与那些不开眼的混账,做那等收拢高手的美梦?”
见叶孤城一句就道破心思,秦翰已经非尴尬而是恐惧。
纵横商场几十年,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妄图拉拢这等高手留在府中。说好听点就是供奉,说不好听点就是富人家里豢养的打手。这武人最看重气节,尤其是高手,更不可能做这等有辱气节的事情。
林洛的话,让秦翰冷汗涔涔,连连点头。这等高手终究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林洛这也是侧面告诉他,要与实力相配的野心,否则就是夜郎自大。或许在这武安城内,独霸一方。可是走出这武安城,也只不过是头上顶着一颗脑袋的平常人。
只要他叶孤城想动手,这秦府一个人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