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教令实际上并不能算旨,这是太子本人的意思,没有任何威慑力,就算九品芝麻官也可以不当一回事,真正能影响官员的是太子两个字。
和皇帝圣旨、谕旨,皇后懿旨不同,太子教令并不属于官方认证,只是在贵族中流传。太子虽名义上监国,却没有下旨和处理国家事务的权,别人认则和圣旨等同,如不认,则是一则废纸。
“慢着。”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收锦帛的太监吓了一跳,茫然的盯着林肃,听后者说道:“太子的意思是调停南宫家和本人的矛盾?”
太监疑惑,“你是何人?”
南宫霸代为介绍,“这位是虎榜第一的林肃林少侠,陛下亲封的御林军左统领。”
太监闻言,也是郑重了几分,拍了拍额,道:“你瞧我这脑子。林统领,太子殿下让老奴给您捎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句话可以当作一句劝告,太子介于两者中调解此事。也可以当作威胁,如果你得理不饶人,就休怪本太子也不饶你。
林肃也不恼怒,嘲讽的笑了笑,“太子殿下这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真是妙啊。林某还是那句话,要是这话能说服陛下,我既往不咎。”
太监皱紧了眉,“林统领,太子殿下的指示您是打算不听了?殿下可是很仰慕统领您的,可别做了傻事。”
林肃手指在唇前嘘了一下,声声入耳,“听,陛下派遣的御林军到了。”
“胡言乱语,胡言乱……”太监气急败坏的道,语字未吐,活像一只掐住咽喉的公鸭子,嘎嘎的叫了两声就没了下文。
杀气腾腾,规整划一的银甲军一下围住南宫霸等人,骑着披甲白马的将领摊开手中手谕,“南宫霸统家无方,族人仗势欺人,多次威逼受骗者不得报案,你这代理家主不无责任。责令,南宫瑞吉交由京兆衙门审问,南宫家不得过问。”
手谕没有圣旨的正规,却是同圣旨一样有着相同的妙处。假如下的是圣旨,南宫家族何止伤筋动骨,这个名字恐怕都臭名昭著,以后大周境内无人敢和这个家族做生意。
只是手谕,周胤都还是保全了南宫家族的声誉,这是一种警告,皇帝已经对南宫家族诸多不满。
南宫霸的身体轻轻摇了摇,族人但有任何差错,他这个代家主责无旁贷,可御林军并非就此事而来,南宫瑞吉入了京兆衙门审讯室,紧随其后的还有两个叔父一辈的中年,南宫霸竟都不知道他们所犯何罪。
领头的将领虎目朝传太子教令的太监一眯,冷声笑了笑,也无其他话语,就吓的那人面无血色,要不是强撑着身躯,都要瘫倒倒地,这警告可是十分吓人,意味深长。
抱拳道:“南宫家主,本统领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陛下让末将捎来一句话,言而有信方是诚,有始有终才是真。”
林肃就在一旁看着,那将领也不和他搭话,未任职的他只是江湖布衣,受不起御林军的施礼。周胤此举,大有深意,那一句话看似教诲南宫家族经商之道,却有敲打太子的意思,朕还活着,你就忍不住代朕下旨,岂非越俎代庖?
剧情大起大落,南宫霸的脸色也是十分精彩,直到那将领离开,他才直起身子,“几位叔父、叔公,我南宫霸自掌管家族事务以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但精力仍有尽时。此番,家中出了蛀虫,希望大家配合小子,我不希望在座的人查出任何一丁点问题,否则我只能大义灭亲。”
众人唯唯诺诺,看得出来,南宫霸在族中有很大的威望,这种威望大概是某种狠辣的手段的结果。
但他这个人还是挺讲规矩的,林肃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他却还笑呵呵地道:“族中出现几个败类,让林兄看笑话了,刚才的话依然有效,这宅院……”
林肃抬手,南宫霸止了声,就听前者道:“宅院,我的确很喜欢,可林某却非豪取强夺之人。你开个价,这宅院,我要了。”
南宫霸笑笑,“一百万两银子。”
“痛快。”林肃道:“丁九,拿钱。”
百万两银子在平常人家虽多,林肃却是能拿的出的,杀了魔道九教诸多高手,奖金就不止百万两,这次来都城,他可是资金充足。
在协议上签了字,这宅院正式易主。
“家事繁琐,某就不叨扰林兄了,待乔迁新居,定当来讨杯喜酒喝。”
南宫霸率领众人离去,看的丁九几人目瞪口呆,“此人拿得起放得下,倒也是雄才大略,有大将风范。”
林肃轻轻摇头,“南宫霸这个人很可怕,光是那股深不可测的气势,就让人心悸。不会吠的狗最可怕,毫无疑问,他就是那样的人。”
“不提他了,先探查探查宅院中的每一处地,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放过。”吃一堑长一智,有了雅园的教训,林肃不敢掉以轻心。
忙碌的一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回宫的当天,传太子教令的太监就死了。
周刻的心乱糟糟的一片,这何尝不是父皇对他不满的信号。越到此时,他想的越多,会不会父皇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林肃专门请大师修葺宅院,画出图纸,在原有基础上增加炼丹室、炼器室和阵法室。从南到北,卖的总比买的精,任南宫瑞吉说的天花乱坠,这宅院的密室早已翻了无数遍,得出的结论只有四字批语一干二净。
商铺的人如强盗般搜刮宅院的每一寸地方,可能藏有秘笈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只差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