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正一道还真有用于结婚的斋醮科仪。作为道门老祖的张爷主动为周庆主持斋醮仪式,这面子真给大了。
周庆心里也有点沾沾自喜,再次拱手致谢后,又请张爷代请洞天里的静山道人等几位还算熟悉的前辈。用张爷的话来说,他现在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元婴真人,做事不能太小家子气,通知到了,别人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周庆不请就是他失礼。
回到一气观将此事向师爷和师兄一说,二人高兴之余,却不免又有些发愁起来:一气观经过扩建,已经有了二十多间寮房,但显然这些房间还不够用,婚礼的日期已经确定下来,到现在不足两月,想再建几间房都来不及了。
周庆却是早有安排:“师爷、师兄,这个问题好解决,房间要是实在不够,就把后面的菜园夯实了搭建两排临时板房,院子里也可以立帐篷,挤一点住两三百人没有问题。”
“小庆,这是咱们一气观的大喜事,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师父放心,来的不是至亲好友就是修行有成的高人,他们都是能理解的。这两个月我就哪儿都不去,就留在家里操办这些事情,你们都不用操心。”
陈辉这段时间一直到观里主持扩建修缮工作,得知已经活了两百多岁的道门老祖要来亲自给师叔主持仪式,他也是兴奋得很,不过他想的却更加周到。
“张老前辈要来,那各个宫观道院的人得了消息,说不定也会派人来观礼,这些也要先预算在内,另外还有两边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人肯定少不了。我觉得光把菜园整出来还不够,可以把道观附近平坦的地方都整理出来,到时多预备点帐篷,一搭就可以住人。”
“道观这边,只接待两边的至亲和玄门同道,其他的亲友可以安排在温泉山庄那边,只是两边隔远了点,到时师叔和师婶得两头跑……”
说是亲手操办,其实也是当甩手掌柜,一气观的事情全部交给陈辉,夯实土地,搭建板房,就连公路到一气观那一段十几里的山路,也请人来加宽铺上了水泥,虽然汽车还是不能过,但骑摩托却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家里这边则是交给了周志,房子粉刷一新,置办全套新家具,村里的路全部重新修补,周庆嫌他们把排场搞得太大,但就连平时俭省惯了的周妈也觉得这是应该有的花销,不能省。
周爸现在腰杆也是彻底挺起来了,用他的话说,现在的周家不是小门小户,周庆更是整个县城都出了名的有钱,不说其它生意,光温泉山庄那边一年就能分几百万,根本没有必要省这点小钱。
再说有钱了修桥补路,这是为子孙积德的好事……哔哩啪啦扯一大堆,表达出的意思只有一个:咱们老周家不差钱!
整天看着老爸在村里人面前咋呼,周庆是觉得真的没脸,索性跑到了县城,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晃就到了腊月十六,也就是婚礼举行的黄道吉日。
由于女家离得远,他们提前两天就到了腾越住进酒店,男方只需到县城去接亲就成。
周庆半夜就被老妈吵了起来,开始为即将来到的这一天做准备,洗澡梳头,换上崭新的道袍,然后出来给帮忙的亲朋好友发红包,时辰一到开始鸣鞭,八辆车组成的车队便出发前往县城。
结婚双方都是道教弟子,事先也说定了道教婚礼,因此不像世俗婚礼那样,到了酒店也没有人堵门为难,给新娘父母敬过茶后,周庆便牵着一身彩衣、素颜清新的新娘子上了加长的红色婚车。
到了猴子山脚,还得换乘摩托车,令周庆意外的是,他的这场婚礼竟然吸引了众多道友、信众和周边的民众前来观礼。
从摩托车后座将法霖牵了下来,感觉到她的手似乎有些颤抖,周庆忍不住低声问道:“……是害怕吗?”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对于这桩婚姻,他并没有什么反感,但也没有多少渴望,和法霖结为道侣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必须要尽一个为人子的责任。
但是此刻,手中握着法霖有些冰凉的手,他心里却莫名地起了一丝怜惜。
这就是他的道侣,从今往后,他们将一起修行,一起生活,一起养育子女的道侣!
“没有。”法霖的脸上布满红晕,她低着头,轻声回道:“不是害怕,是有点……紧张!周庆,我还以为一气观这么偏僻,没有多少人来参加婚礼呢。”
“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周庆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不用紧张,有我呢。”
“嗯……”
为了这场婚礼,一气观的道人们从昨晚就开始张罗,一大早就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平日里庄严肃穆的一气观张灯结彩,一条红毯直接铺到了院子中间前两天才搭建的法坛前面,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寸贝礼带着从洞天里出来的大上清宫弟子,手捧玉笏板将新郎新娘迎入了观内,稍作休息之后,吉时便至,典礼正式开始。
周庆携着新娘双双捻香礼拜太上和祖师,祈愿婚后阴阳和合、顺心如意。随后,开始此次仪式的“迎请”过程:由童子迎请新人;新人过喜门,拜灵官;新人立于法坛前面,张爷身着紫色法衣,头顶莲花冠,率领众弟子步入法坛。
整个科仪过程共分六个部分,第一部分一开始就是“步虚韵”。
步虚韵是道教经韵之一,起源比较久远,大概是在汉魏之时,此时由张爷颂唱出来,配上道教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