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渊冉,她等了那么多年,一直不敢伤害一分一毫,可是今天,她亲手将他推入地狱,亲手将他从梦中推醒,亲手将自己的守候葬送。
她抱着膝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请你再帮我争取一些时间吧。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说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就算是自己也不忍拒绝。
总有些人得天独厚,说什么都不会叫人厌恶,因为她长得很美,只要和她对视一眼就狠不下心说重话,可她忽然有些狠她,恨她所有凉薄的自私。
“长夕,你可真残忍,我又一次伤害他了。”
她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只留得一丝微风拂过,了无痕。
门外的守卫一动不动,虽然刚才的争吵叫人听着很惊心,但他们是魔族地位最高的两个人,所有人只能当没有听见。
夜色很深,落依依忽然觉得冷,风吹过她的脸颊,将她泪水风干,半饷她她还是低着头离开了。
她的背影仍然挺得直直的,似乎一把出窍的利剑,她神色清冷,但眼角的泪水和通红骗不了人。
多少次决定放手了,可是,仍然下不了决心,她一次一次的任他折磨自己,可还是死不了心。
“哎,”她的叹息在夜色中被吹散,似乎轻飘飘的一朵云,瞬间就消散在风中。
其实,渊冉是想去看看长夕的,可是,知道了这些,他忽然就不敢去面对了。
那些爱恨相随都被她的冷漠和无情打碎,曾经以为坚若磐石的信念竟被打的稀碎,他该去怪谁?
怪长夕吗?怎么可能,那是他用尽生命去守候的人,可是现在,该如何?
他一路狂奔到弱水河畔,那微微泛着血色的河水潺潺流动,开满了曼殊沙华的河畔凄迷悲伤,他忽然觉得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在无尽海,她款步而来,白色法袍绣满了血色符文,耳边垂着血色流苏,她的眼如同亘古而来的叹息,叫人望上一眼,就觉得看尽世间的荒芜。
她是孤独的,孤独到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失却,可是,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头一次想要离开了。
离开永远安和的无尽海,堕入地狱,去她的世界,将浮生看遍。
天知道,每次站在她身后多想守护,守护一辈子,可是,她不愿。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难,为她,可以,但现在看来,她不要,自己又如何去坚持。
她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决定,哪怕是劝告她也从来不听的,自己以为是在费劲心思救她,可事实上是将她的希望打碎,如果有一天,她终于回来,知道是自己将她的平静打碎,她还会那般对自己笑吗?
“长夕,对不起。”他闭眼,泪滴落在弱水中,溅起淡淡涟漪。
可这世间,最多的,是遗憾,不是成全,他曾以为可以等的到,但似乎没有机会。
这一天,九华和浮生到了离浮屠很近的芊光岛,因为是离海较近,他们大多也是以捕鱼为生。
浮生想去看看,但九华却要回浮屠,两者相持不下。
这几日,浮生眉尖隐有阴郁之色,自此命里出来以后,她越发沉默寡言了,九华不知她何处有疑,却也没有多说,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在她面前已经算说的够多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去了芊光岛,虽然他觉得浮生有些无理取闹,但想想还是由着她吧,不然又要不高兴了。
芊光岛的地域挺大的,但因为是岛屿,看着也很小,其中的建筑带着海边特有的风情,天人想合,也算是平静安逸。
她走在路上,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她喜欢将自己融入热闹的人群。即便那个时候她不感到开心。但是,看着周围的人是开心的。那她就是开心的。
周围熙熙攘攘,九华微微蹙眉,他总觉得浮生怪怪的,但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街上叫买着各种食物,烟雾缭绕间不像是仙境,倒像是个山间的小山村。
因为这里天,人混杂,所有也没什么瞎讲究,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打现卖,这里用的不是银子,而是灵力,一种灵石,虽然他们不修炼,但灵气吸多了也能长寿。
浮生在街上乱逛,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排解,她学会了沉默和压抑,将自己的心事压下去,不管是哪个人,她都不愿轻易开口了。
九华一把将她拉住,浮生一惊,面前驶过去一辆马车,她刚刚走神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撞一下可不好受。
“阿生,你怎么了?”九华问道。
浮生抬眼,勉强一笑:“没事儿,我有点累。”她不知如何开口,但总归,她不好受就是了。
九华皱眉,她似乎没有看见,直直往前走,过了半饷,九华实在忍不住了,他拉住浮生道:“你到底怎么了?”
浮生一愣,然后低下头:“没事儿,别多想。”潜意识里,她不想和九华吵架。这样似乎会伤心。
他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到底怎么了?”
浮生摇头:“你别问了,我只是有些累。”
九华追问了半天,浮生终于把他推开:“好,那我问你,这是什么?”她摊开手掌,手中有一颗小小的紫色果子,正是婴果。
九华看着她手心,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怪异,而后迅速隐了下去。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浮生似乎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