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弟子们皆已褪去了袍冠,拿在手上随着他缓缓走来。
“弘文院中,qín_shòu食俸!经筵场上,朽木称儒!狼心狗肺之辈汹汹为恶!”
湛若水手持袍冠,缓步走到了烈焰前轰然将这袍冠投下!
眼见“轰~”的一下,烈焰炸起!
那上升的热气,将他披下的散发吹散……
“经筵场上,皓首青丝,皆熟读圣贤!然却无一人直言!”
“若与尔等同一衣冠,老夫耻之!辱之!羞之!愧之!!”
说话间,湛若水的弟子们一并上前。
将手中的儒衫投入烈焰,那蒸腾的烈焰“轰~”的一下飞旋而起!
“与汝同袍,耻辱之至!羞愧之至!!”
湛若水的弟子们,扫过这些鸿儒、士子的眼神满是厌恶。
这一声声的咆哮,像是重锤一般“砰~砰~砰~!”的砸在鄯善等人的胸口。
“扑~!”的一声,鄯善终究是脸色一青猛然喷出一口腥血!
而他身后的那些个鸿儒们,更是好几个当场脚下一滑“轰隆~”一下翻倒在地上。
下面的士子们皆脸色惨白,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一步!
若是传扬了出去,他们竟然在经筵场上辩驳不过耍无赖。
最终逼得白沙学派衣钵传人湛若水、世间麒麟儿玉螭虎,与其弟子们烧尽儒家衣冠……
他们还怎么混下去?!
“陛下……”
这个时候,张小公爷转过身去对着御座上的弘治皇帝便是行了一记大礼。
下面的士子们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他们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再望向那些鸿儒们,甭管是真吐血还是假晕厥。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全都躺下了,你就是想指望也指望不上啊。
“臣望向这经筵场上下,皓首青丝中……”
“哪个不是饱读圣贤?!哪个不是科举多年?!哪个……又不是受陛下重托重任?!”
却见张小公爷缓缓的起身,抬首望向了弘治皇帝。
“而他们呢?!却为一己之私,不惜缔结朋党、啸聚成群!颠倒黑白、篡改圣言!!”
张小公爷的这一句话,直接让下面的士子们浑身寒毛竖起!
“臣知道,罢黜他们如此多人是难以成行的……”
下面的进士、举子们闻言松了口气,是啊!是啊!我们可不少人呢!
“但!臣,可罢黜了自己!!”
此言一出,下面的士子们先是一愣。
随即有反应快的立马明白过来,张小公爷这是要以退为进彻底铲除他们啊!
若是传出去,与国有大功勋、让无数士子有归属的玉螭虎居然被他们逼迫的自我罢黜……
甚至他们只需要想想,就知道这会引发怎样的仕林狂潮!
“臣,世受国恩、陛下厚待!此厚恩信重,臣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万一!”
眼见张小公爷“呼啦~”一下撩开了袍子,推山倒柱轰然拜下。
“然臣终究无法为陛下除此奸佞国蠹,臣实在无颜再立于朝堂上之!”
“是以,臣请陛下罢黜臣至边关!为陛下、为帝国撒上最后一滴血!”
“便是身死疆场、马革裹尸,亦是臣之福分!亦是臣,不负陛下帝国厚待信重之恩!!”
下面的士子们听的这话,顿时那心哇凉哇凉滴啊……
“臣亦请辞弘文注释院鸿儒之职!无力报君恩,怎敢食君禄?!臣,万万无此厚颜!!”
这话,是湛若水说的!
下面的那些个士子们瞧着要完,便是有人站出来打算反对。
然而御座上的弘治皇帝却先站起来了,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一个字:“准!!”
此言一出,下面的这些个士子们顿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
所有人心里都回响着这两个字!
“恭送陛下起驾~~!”
唱礼声响起,下面的士子们听着却犹如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