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原觉得鼻子直痒痒。
他揉了一下,翻身继续睡觉。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
谁啊?
孟绍原一睁眼,立刻大叫一声:
“啊!”
难道自己在梦里?
孟绍原揉了揉眼睛。
山下由梨爱!
是山下老师!
“绍原君。”
山下由梨爱笑靥如花。
随即,轮到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孟绍原一把抱住了她,不容分说,直接往床上一拉。
从重庆到上海,您这千里送身子,我要不把你就地正法了,还等着过年吗?
“绍原君,你……”
可怜的山下老师,见到了绍原君,一共才说了几个字啊。
这猴急猴急的绍原君啊,一大上午的,还睡意朦胧的,刚睁开了眼睛看到山下老师,就做出如此qín_shòu之事。
这一通折腾,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山下由梨爱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和久别的绍原君说,可哪里能够想得到啊。
……
“绍原君,您还是老样子。”
依偎在孟绍原的身上,山下由梨爱柔声说道:“您,您刚才辛苦了。”
孟绍原心中大乐。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以前总认为中国女人好。
现在山下老师一来,才回想起来,这日本女人长处也不少啊。
“你怎么来了?”
孟绍原这才问道。
“你那么长时间没消息,家里人都很想念你。”山下由梨爱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如此温柔:“夫人们想派个人来上海探望你,你也知道,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我是日本人,路上安全。真柰子本来也想来的,可是,小谨离不开她。”
“小谨?小谨是谁?”孟绍原一头雾水。
“就是你的女儿孟维岚呀。”山下由梨爱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没回去,连女儿的小名都不知道。”
孟绍原这才明白:“可,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小名?小谨?有什么意思吗?”
“当然有了。”山下由梨爱抿嘴笑了:“这是燕妮帮了取的,意思是,要谨慎,长大以后,千万别遇到像她爸爸那样的男人。”
我靠!
祝燕妮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孟绍原摸着脑袋:“那我儿子呢?有啥小名没有?”
“有。”山下由梨爱笑的更加开心了:“叫‘坏坏’。”
“坏坏?坏蛋的坏?”
“是啊,坏坏长得特别像你,性格也像你,就喜欢和女人在一起,男人一抱就哭,漂亮的女人一抱立刻安静下来了。大家都说,他长大了以后也一定是个小sè_láng小坏蛋,所以……”
所以就叫坏坏?
一帮娘们啊,这取名字都不带征求自己意见了?
绍原君觉得没面子到了极点。
“对了,小忠呢?”
小忠自从去了重庆,可一直都没有回来啊。
“小忠暂时留在了重庆。”山下由梨爱接口说道:“重庆那里出了点事。”
“哦?”孟绍原立刻紧张起来。
“你别急。”山下由梨爱随即说道:“之前,司法院有个副院长,想要入股咱们公司,可是我们一合计,没同意。结果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咱们重庆公司的生意很好,人手不够用,所以经常会招人。有天早上刚开门,结果发现两个值夜班的人死了,报了警,警察来一查,可是事情更大。”
在恒隆重庆公司里,居然查出了一批军用违禁品。
当时,两个管事的就被带走了。
那个司法院的副院长,亲自插手了这起案子,还说什么国难时期,有人走私军用违禁品,不光是发国难财,而且还有通敌嫌疑。
又过了一天,执掌恒隆公司的陆义轩也被带走了。据说是那两个管事的熬刑不过,就说这事全是陆义轩指使的。
带走的当天,祝燕妮赶到,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陆经理走的时候可是完完整整,身上没伤没疤的,要是出来,有一点伤,我们把官司打到委员长那里去。”
对方也所有忌惮,这才没有对陆义轩用刑。
陆义轩知道自己有孟绍原帮了撑腰,只要咬紧了牙关不招供,一出来,自己在孟绍原眼里的地位自然又大不同了。
所以,陆义轩居然始终都没有出卖孟绍原。
只是,恒隆重庆公司却被封了。
“他妈的,真的弄到我头上来了?”孟绍原勃然大怒:“军统的人呢,为什么不找他们?王南星呢?死了在一边看吗?重庆袍哥呢?我是坐馆大爷,他妈的袍哥兄弟都死了?还有戴先生呢?为什么不去找戴先生?这当我在上海就可以弄我家里人了?”
“你别急,听我说。”山下由梨爱赶紧说道:“这是雪菲姐的意思,她说,对方是司法院的副院长,无论去找戴先生,还是动用军统力量,又或者是袍哥的,对他们都不好。至少是明着找他们不好。那个副院长的背后有靠山,万一将来查出来,真和恒隆有关系,帮咱们的人会很难下台,所以这事还是孟家自己解决为好。
从当时的形势来看,那个副院长是公事公办,咱们动用到了那些力量,渲染出去,会被对方借用舆论压力,说咱们仗势压人,目无法纪,到时候对你更加不好。”
咦,自己这位夫人,居然能够想得这么透彻?
还有那句话,“至少是明着找他们不好”?有点意思了。
“绍原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