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方便是黑风坳了。”
副将指了指前方。
曹洪勒停战马,手搭眉间,向前望去,只见在数里之外,赫然屹立着两座山峰,高逾百丈,怪石嶙峋。
曹洪又看了看自己周围,草木茂盛,一片繁荣景象,可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直到了两座山峰处,便戛然而止,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些植物硬生生拦了下来,不让他们继续向前生长繁衍,使得那两座山峰之上,几乎是寸草不生。
而在两山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说是一线天,也不为过。这条山道,窄处不过两三丈,宽处也仅十余丈,险要非常,只是此道不过数百步,便能走出山坳,因此向来不曾被留意。
“果真是个埋伏的绝佳之处,若非主公看破敌军之计,我等皆要丧命于此。”
曹洪语气之中,充满了庆幸。
他对副将挥了挥手:“你且带一千军士,遁入旁边密林之中,待我引出伏兵之后,敌军必会前来封锁谷口,那时你突然杀出,将其歼灭。”
“末将遵命。”副将领了军令,点齐兵马,身形一晃,没入密林。
“好,全军进发。”曹洪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尽量让自己脸色如常,免得被敌军看出端倪来。
可是他这性子,终究不似夏侯渊、曹仁那般沉稳,才走出几步,就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他不自觉之下,不断抽打着战马,加快速度向前进发。
而这种心情,越是接近谷口时,便越是难以抑制。
眼看着那山坳谷口越来越近,曹洪抬起头来,不断朝四周望去,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也找不出半点有伏兵的迹象。
“不愧是高顺,埋伏得如此隐秘,若非事前得知的话,谁能探出伏兵踪迹来,当真是防不胜防。”
他心中想着,手上却没闲下来,不断拍打战马,快速冲入了山坳之中。
“出来吧……快出来啊……”
曹洪打仗这么多年,从未如此期盼过敌军的出现,他这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跳到了喉咙处。
可是,眼见这只有数百步的山道,他已经走了过半了,还没有半个敌军伏兵的人影出现,这让曹洪不得不心中开始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孟德和奉孝军师猜错了,那士兵确实是孟坦派来求援的,而非高顺的诡计?”
他不断前后上下张望着,自己都快走出谷了,也没见到有伏兵杀出,以至于让他刻意放慢了前行的脚步,可即便如此,还是很快便走出了谷口。
“这……不对啊,真的猜错了?”
他满腹狐疑,完全陷入了犹豫和踌躇之中,而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了马踏之声,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
“什么人?”
曹洪本能地提起了兵器,可当他看到来人之后,却又将兵器重新放了下去,只因对面大道上跑来的,只有单人独骑。
那人看到了曹洪和他身后的“曹”字纛旗,似乎很是欣喜,直接从飞奔的战马身上跳了下来,差点因此摔了个狗啃泥,可即便如此,此人也没有停下脚步,踉踉跄跄地蹿到了曹洪的面前。
“敢问足……足下,可是曹洪将军?”
曹洪纳闷道:“不错,本将军正是曹洪,你是……”
小兵大喜,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小人乃是汝阳城守军,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求援。”
曹洪一听,赶忙接过了书信,看完之后,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高顺果然趁夜偷袭攻城了?”
“是啊,如今城池岌岌可危,我军损伤已有大半,全靠孟将军死战不退,可他自己也已受伤多处,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还请曹将军速速发兵求援啊。”
这士兵语气十分急促,曹洪看着书信,又见他如此,心中再无疑问。
“唉,孟德此番多疑误事矣,快,将副将唤回,我等全速前进,赶往汝阳城!”
另一边,曹操统领剩余的几万兵马,改变方向,一路往南顿城疾行。南顿城在汝阳城东南方,相距不过五十里,只要赶到此地,再奇袭汝阳城外的高顺大军,足可攻其不备,一战而定乾坤。
此刻艳阳高照,虽还在春末夏初之时,可行进大半日,数万士兵,也都十分疲惫起来,即便是曹操自己骑马前行,也难免被颠簸得有些吃力。
“前方还有多远?”他对身边的曹纯问道。
曹纯当即回答:“回主公,尚有约十五里路程,便到南顿城。”
“嗯,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加紧赶路,到南顿城中,再行歇息。”
“遵命。”曹纯正要去传令,程昱却叫住了他。
“将军且慢。”他回身对曹操说道:“主公,可曾发觉情况有蹊跷之处?”
“蹊跷?”曹操眉目一拧,疑惑道:“一路行来,颇为顺遂,不曾有何蹊跷,仲德何有此问?”
程昱四下张望了一阵,说道:“主公就不觉得这一路上,有些太过顺利了么?不但顺利,而且过分安宁。”
曹纯纳闷道:“顺利不好么?”
“嗯?”曹操也意识到了什么:“仲德如此一说,果然有些不寻常。自拔营而起,走官道至此,有数十里,却不曾见过一个行人。”
程昱目光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昨晚那诈称汝阳来使之人,刚刚出了帅帐,便逃遁离去,行径如此明目张胆,岂不是等于直接告知我等他是冒充的么?”
他这么一说,曹操的脸色很快便有些震惊起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