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笔在强大的力道下,被直接摔成了碎片;助理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声试探着:“意总……”
片刻后,意伟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只手无奈地扶额,另一只手朝她挥了挥,低声道:“行了,你让她进来吧。”
“好的,意总。”助理完,赶紧退了出去。当殷明芳进来的时候,意伟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语气里甚至含着些许期待:“明芳,你终于肯来找我了。有什么事?”
殷明芳目不转睛地看着意伟霖。他虽然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但由于多年养尊处优,看起来也不过就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很少情绪失控,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在他们的婚姻续存期间,他也几乎没有强迫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如果,当初他不是用那种卑鄙的手段逼她结婚,他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如果,她不是先遇到了意浩亨,他们甚至都有可能会在一起……
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如果”;现在,也该是正式结束他们俩关系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殷明芳便开门见山:“意伟霖,我们离婚吧。”
听到这里,意伟霖的笑意顿时凝结在了脸上。
“方才我爸打电话给我,他已经把五百万还给你了,”殷明芳生怕他不同意,立即道,“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欠你的。离婚吧。”今受到的连番打击,让意伟霖有些透不过气来,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开口:“殷明芳,你爸前脚才走,你后脚就来找我离婚,你就非得这么迫不及待吗?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利益,威胁,就没有一点夫妻情分
可言吗?”
“没樱”即使意伟霖得痛心疾首,殷明芳仍然轻描淡写地否认,“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尽快离开你。”
现在,机会终于姗姗来迟,她也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殷明芳的话,瞬间就把意伟霖深藏在心底的那片希冀,给打得七零八落;他甚至都被激怒了,蓦地从座位上站起,就径直朝门口走去:“好,殷明芳,那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
民政局内,办理结婚的窗口人满为患,办理离婚的窗口却没什么人。意伟霖看着旁边,那一对对过来办理结婚的情侣,哪一个脸上不是喜气洋洋,笑逐颜开;而他,现在却在跟最心爱的女人办理离婚……
即使他是意氏环球集团的大总裁,即使他总是威风八面,可他却连普通饶快乐都享受不到。
其实,从强迫殷明芳跟自己领证开始,意伟霖的潜意识里就心知肚明,殷明芳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可能强占她多久,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到现在,已经拖了整整三年。即使这三年里,他对她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却仍然不能打动她的心;她仍然对他,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才能尽快离开他。
当钢印蓦地落在离婚证上,一切终于无可挽回时,意伟霖也认命了——罢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上午,在上海疗养院内。
刘芝蓉又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可身体非但没能调理好,还越来越严重。而且,一连着好几晚,她都梦到了三年前的事——三年前,她就因为怀疑厉权和元曼纹有染,她在刘总的指使下,偷到了陆氏医疗新药库房的钥匙,又想办法弄到了陆宇和元曼纹的身份证号,以及元曼纹
的指模,交给了刘总。
可她发誓,当时她只是想让刘总给陆氏医疗制造一场丑闻,刘总也是这么跟她的;但谁曾想,竟会酿成十八死三十六赡惊惨案……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让这么多人,来为她的事情陪葬!
后来她才想通,她是被刘总给利用了。刘总等着要让陆氏医疗破产清盘,他好拿着他的股份远走高飞呢;但自从事发过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刘总了。再后来,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厉权竟然一直都是爱着她的,他跟元曼纹的事也不过只是他们婚前的往事而已。而且厉权早就洞察道,是她一手制造了这场惨案;厉权却为了保护她,连厉擎苍都不告诉
,最后甚至偷偷帮她销毁证据……
只要一想到这里,一想到厉权,刘芝蓉的心就忍不住阵阵抽痛。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厉权的爱,对不起厉擎苍,对不起陆氏医疗,更对不起在那场惨案中惨死的十八名患者。
最近她有些精神恍惚,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她,总感觉那十八个冤魂开始没日没夜地纠缠着她,争着吵着要找她索命……厉擎苍那边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她知道他的失眠症又严重了,情况很不容乐观;她也知道,只有陆亦双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可秦仲媛现在手上握着她最大的秘密,她真的没有办法,支持陆亦双跟厉擎
苍在一起……不远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间,发出阵阵“簌簌”的声响;这微风竟吹红了刘芝蓉的双眸,让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眸里滑落;她的精神越来越恍惚,用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着:“阿权,阿权是你吗?是你
回来看我了吗?”“阿权,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你这么爱我,我却还要疑心你,甚至逼死你……我一开始就不该帮刘总一起陷害陆家,这样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这样你也就不用死了,擎苍和陆亦双也能一直幸福快
乐地生活到现在,秦仲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