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日德瓦脸上已经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助理继续劝道:“日德瓦先生,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整艘游轮上的员工们考虑啊!他们平时为公司吃苦卖力,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吧!而且万一造成大
面积伤亡,我们非但赔偿不起,还要一起去蹲监狱!反正这个女人也是带来的,在这里什么认识的人都没有,就这样把她扔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日德瓦脸上的犹豫更为明显,在艰难地权衡着;助理等了好一会他都没话,而事情也已经迫在眉睫,便直接朝旁边等着的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进去处理。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了一下,立即抬着担架进去了。
透过卧室门上的玻璃,日德瓦看到医护人员已经走到了床边,放下担架后,就上前去扶刘印蓉。刘印蓉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一开始毫无察觉,只是在医护人员碰到她时,她痛得簇了簇眉;而当医护人员把她放到担架上时,她却突然醒了,半睁着双眸看到两边全副武装的人,自是恐惧到了极点,虚弱
地叫喊着:“你们……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可医护人员没有人回答她。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戴着面罩,只露出两只冰冷无比的眼睛,让整个卧室里的气氛都分外恐怖而诡异。
但当整个人被抬进担架,即将被抬出卧室时,刘印蓉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逐渐停止了反抗,平静地仰面躺在担架上,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她隐约猜到,她病得很重,应该是染上了瘟疫;船上的人怕她传染给别人,准备把她处理掉;至于怎么处理,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最快也最干净的办法,无疑就是把她直接扔进海里了事吧。
很奇怪,她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有些欣慰,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可就在医护人员即将把她抬出卧室时,方才还一动不动的日德瓦就像回过神了般,蓦地冲进卧室,就朝医护人员叫道:“别动她!把她给我抬回床上去!”
医护人员看到日德瓦只戴了个口罩,都没穿防护服,就这么大刺刺地冲进来,顿时尖叫起来:“哪,日德瓦先生,您赶紧出去!这房间里都是病毒,您会被传染上潘多拉的!”
“我让你们把她抬回床上去!”日德瓦生气了,提高了声音,“她是我带来的人,有权力决定她生死的只有我!你们要是怕被传染,不愿意照顾她,那就我亲自照顾!”
医护人员被吓坏了,只得重新把刘印蓉抬回床上,然后迅速拉着日德瓦就出来了,还不忘紧紧把门给关上。助理见状,赶紧围上来继续劝:“日德瓦先生,您可千万别这样!您要是感染了潘多拉,我们该怎么办!而且就算控制得好,潘多拉没有在游轮上蔓延;但这个病治愈率也极低,这个女人十有八九也是救不
回来的……”
“治愈率极低,也不代表就不能治愈,”日德瓦语气十分坚定,“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不能放弃!”
……
最终,在日德瓦的强烈要求下,刘印蓉还是被留在了卧室里。只是,再也没有一位医护人员敢照顾她,纷纷躲得远远的;日德瓦只得全副武装后亲自上阵。
这一夜一直到明,刘印蓉都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沉睡,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厉行的名字;一直折腾到大亮了,才彻底睡去。
日德瓦也因为过度劳累而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后,立即给刘印蓉测量了体温,烧退了。
*
清晨,在上海,cj婚庆公司员工宿舍内,陆亦双一口气把在三亚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司昂杰。
“什么,你为了救我,答应他这辈子都要留在他身边?”司昂杰惊讶之余,心中也万分后悔,“对不起,亦双,都是我自作主张要去三亚救你,结果反而连累了你……”
“其实跟你无关,”陆亦双,“他诚心想要刁难我,自然还会有别的办法;只是我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赶紧逃跑吧,”司昂杰催促道,“反正我们留在公司的证件,我也都拿回来了;我宁可不要工作,宁可在美国混不下去,甚至变得臭名昭着,也不想让你再落到他手里倍受折磨!”
“这样行吗?”陆亦双既担心又后怕,“我们……能逃得了吗?”
“就算逃不了,也一定得试试,而且越快越好!”司昂杰着,就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收拾收拾就走……先去a市躲躲,不行再换别的地方!”
“……好。”虽然心里虚到直敲鼓,但见司昂杰这么积极,陆亦双也不好拒绝,勉强答应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司昂杰前一秒才用手机订了两张去往a市的高铁票,下一秒厉擎苍的手机就收到了提示。
国仁医院顶楼,偌大的院长办公室内,意浩亨见厉擎苍正专心盯着手机,好奇地凑上去一看,嘴角便扯出一丝了然于心的笑容:“擎苍,我你不能放过陆亦双吧?看现在这个样子,她好像是要违背对你的
承诺,跟司昂杰一起逃跑啊。”
意浩亨话音刚落,厉擎苍的大掌就猛然用力,紧紧抓住了手机,黑眸里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他们真是要逃跑,那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给的机会可不是无限的;他们浪费了一次,那就再也没有了。
下一秒,他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语气异常冷冽:“你现在就去火车站,给我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