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打开录音笔,何伟祺激动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充斥了整个房间——
“亦双,你的确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严梦洁,她不过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错误,一个污点!她高中毕业就跟了我,当时我年纪也小,少不更事,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了她。后来,她就像一块牛皮糖般死死粘在我身上,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个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这么多年,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跟她分手,但她很狡猾,我都找不到机会!我接近你,也完全不是因为想得到陆氏医疗,只是因为爱你!不管你是哪家的女儿,我爱的就只是你这个人!我之所以跟严梦洁那样说,只是因为我甩不掉她,又怕她来破坏我们,所以我只能这样骗她,让她安心!”
“我会让你收养安安,也绝不是想利用你。虽然安安是她生的,但在我心里,你才是安安的母亲。她那个粗鄙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我的孩子!”
……
这段录音对于把一切都给了何伟祺的严梦洁来说,自然是满清十大酷刑,就像凌迟般,活生生地把她身上每一片肉都割下来,一直割了一千多片,让她浑身满目疮痍。
严梦洁的面色,随着录音的播放而越来越差,到最后面如死灰,简直就像一个死人般。而一直到录音已经放完很久,她都没能反应过来,错愕,痛苦到了极点。
她一直坚定地认为,何伟祺接近陆亦双,只是想得到陆氏医疗,来给她和安安好的生活;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原来,陆亦双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女人;而她严梦洁在他心中,就是他生命里的一个错误,一个污点,一个只会死死粘在他身上的牛皮糖;她是狡猾的,粗鄙的,不可理喻的,甚至连拥有他的孩子,都不配!
严梦洁这样的反应,落入陆亦双眼里,让她感觉到希望越来越大,随即说道:“严梦洁,现在你知道了吧?从头到尾,你在他心中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你真的甘心为这种男人,断送自己十年的青春吗?而且你自己想想,他现在就能这样对你,等十年之后,他还会跟你这种人老珠黄,又有案底的女人在一起吗?同为女人,我真的太替你感到不值。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竟马上就要二审了。在法庭上说出来的话,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的。”
陆亦双的话,似乎让严梦洁有些动容。她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犹豫,但片刻后,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理智告诉她,陆亦双说得是对的;但如今,她已经把她的希望,她的未来,甚至她的一切都压在了何伟祺身上,让她现在如何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现在,她甚至连看陆亦双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匆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到这里,陆亦双很明白严梦洁的心理。她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不想过多地逼迫严梦洁,就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放在她面前,轻声说道:“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随时打我电话。今天抓你的那些高利贷,我会让他们近期不去骚扰你。但你要知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话一说完,陆亦双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严梦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不一会,房间外就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想必是陆亦双的人,和高利贷一起都撤走了。
严梦洁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般的表情,怔怔的眼神落在了面前陆亦双的名片上。她在心里挣扎许久,最终还是蓦地伸手将名片拿起,塞进口袋里,离开。
*
宾馆外,黑色豪车犹如暗夜之龙,停在大树底下,亮黄色的车灯一闪一闪,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坐在汽车后座的厉擎苍,看似平静,却时不时地伸手看看腕表,再看向宾馆门口,黑眸中浮现出些许焦急。
当他看到,陆亦双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安全走出宾馆时,他眸里的焦急才尽数淡去,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陆亦双一上车,就兴奋地对他说道:“擎苍,我感觉我的计划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刚刚我分明能感觉到,严梦洁她在犹豫,在后悔!只要她能在二审上说实话,那何伟祺却插翅难飞了!”
可厉擎苍却显得兴致缺缺,语气还有些重:“亦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单独行动!”
他的话,却让陆亦双摸不着头脑:“我没有擅自行动啊……我不是让你跟我一起来了吗?”
“可你没有让我跟你一起上去。”厉擎苍不依不饶,穷追不舍。
陆亦双听了,却眉头一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可笑——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不讲理呢?
“擎苍,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如果让严梦洁看到你,她肯定会提高戒备,说不定还会猜到我们的计划呢!”事到如今,陆亦双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但我一个人上去的话,情况就会好很多啊……”
“可是,我很担心你。”她话还没说完,厉擎苍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你一共上去了半个小时,我就一直在车里,担心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以至于,要是她再晚下来一分钟,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冲上去。
“噗……”可听到这里,陆亦双却直接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擎苍,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那么多保镖陪我上去,她严梦洁难道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