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家老宅,这些日子一直是阴云密布,气氛紧张。
汪氏和张老头大闹一场,结果老头子索性躲到大哥家去。
汪氏一肚子火没处撒,只能冲着两个儿媳妇发泄。
毛氏在汪氏面前从来就是个气短,懦弱的,被婆婆骂了也不敢吭声。
朱氏表面上低头听着,心里早就盘算开了。
这天晚上,和老三张得河低声商量起来。
“当家的,咱们已经搬回来了,你看是不是去我娘家把两个孩子接回来,总在我娘家住着也不是个事。”
张得河腿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无所谓的,“随便你。”
朱氏撇了他一眼,又道:“让孩子们回来容易,都是大姑娘了总不能一直和我们住一屋。”
张得河哼道:“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回头我抽空把这屋子隔开,两个丫头住里间。”
朱氏撇嘴道,“其实我担心的是这厢房也住不长。”
“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氏往上房看看,叹道:“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以前娇妮年纪小和爹娘住东屋,老四一直在书馆住着。”
“自打搬到那边,房子多了,娇妮占了一间,老四也有单独的房间。现在又搬回老宅,等他们和大哥家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张得河翻个身,“这事有娘操心,咱们管不着。”
朱氏撇嘴道:“娘能变出房子不成?就冲娘对小妹和老四的态度,也不可能委屈他们。还有大房,人家有三个儿子,大嫂一直嚷嚷着大宝长大了,要给他单独一间屋。”
“现在就剩下正房西屋一间怎么分配?到最后,一定是我们和二房被撵到后院住棚子!”朱氏笃定的叹道。
“不可能!”
张得河喝道:“那棚子不挡风不挡雨的,没法住人!”
朱氏瞥瞥他的脸色,幽幽的来一句,“村里又不是没有人住窝棚的!”
张得河当然知道,有的人家人口多,又没钱修新房,就在后墙边搭窝棚,不过住窝棚的都是家里最不受宠的!
张得河顺着他媳妇的话深想,有些怀疑脸色不好看。
不过,他向来有些小心思,看向朱氏,“媳妇,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朱氏叹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娘要是舍得拿钱盖新房子,我也不必操这份闲心。”
张得河摸摸下巴,“是要盖房子,可咱家这院子没多大地方了,总不能把菜地给占了!”
朱氏抿嘴道:“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不过我这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
张得河知道他媳妇心眼多,连忙催促道:“行了。又没有外人,就咱们两口子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的意思趁着这事,索性跟爹娘提出分家好了。”朱氏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
“分家?”
张得河躺不住了,坐起来心里盘算着,分家对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坏处。
“那天小月亲口说了娘手里有一百七十两呢,我猜娘手里的银子一定不止这些,真要分家,咱们能弄到四十多两,足够盖新房了!”
朱氏注意到丈夫意动了,又说道:“因为小月这事,咱家在村里头也没什么脸面,依娘和老四对小月的态度,我估摸着他们不会罢手。”
“可小月也不是好惹的,我怕再折腾下去,会连累到两个丫头的婚事。”
说着她抚上自己的肚皮,叹道:“我一直想替你生个儿子,可家里乱糟糟的事情不断。就算将来生了儿子也没有好日子过。”
没生个儿子,也是张得河心里的痛。
朱氏继续蛊惑着,“分家了,咱们该孝敬的还一样孝敬,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掺和进去了。”
张得河的确动心了,不过他还并没有吭声。
朱氏又道:“如今,族人都站到小月那边,村民也看咱家笑话。娘还不依不饶的,我可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张得河和张得江是双胞胎,最是孝顺汪氏,黑着脸呵斥道:“当初住着大房子吃香喝辣的时候,我看你倒舒服的很。”
朱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眼珠一转又道:“我不是说爹娘不好。按理说那边的宅子和地就该是爹的,咱们根本就没错。都是张小月混不吝,才搅得家无宁日。”
张得河心里舒服了,拍着炕头哼道:“缺管教的小贱人,迟早要收拾她!”
朱氏拍拍他的肩叹道:“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知道吗?那边酒坊要开张了。”
张家兄弟觉得丢脸又受伤,都窝在家里不出门,两个媳妇出门洗衣服,外头的事情知道的不少。
“小月答应酒坊一半的收入归族里呢!”朱氏又来一句。
“有这事?哼,难怪大伯一家都站在那边,原来是捞着大便宜了!”张得河酸溜溜的。
朱氏嘴角一勾说道:“不光是他家。村里好多人都在酒坊找了事情。听说给的工钱比在镇上做伙计还多,明明咱们才是一大家,便宜都让外人占去了。”
谁不喜欢钱?
张得河郁闷又气愤,躺到炕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死丫头钱再多咱们也捞不着。”
朱氏暗笑,“这可不一定!毕竟年纪小,我看那丫头吃软不吃硬,说几句好话,徐徐图之不怕捞不到好处。”
张得河知道媳妇向来有计谋,连忙追问,“那你说怎么办?”
朱氏胸有成竹的笑道:“日久见人心!咱们先分家,表面上和老宅划清界限。你再到找找你大伯,去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