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隐一走后,一夜没有睡的承颐身体很是疲惫,但他的大脑仍旧没有睡意,在兴奋地转动着。他的情绪为所有与前生不同的改变而激动,也有对不能掌控的局势而担心,还有对未知的将来有隐隐地期待……
正胡思乱想间,喜禄的声音在外殿响起,他与喜富已经将承颐的早膳取回来了。
喜禄一边让喜富从食盒里取出早膳摆上,他已经训练过喜富怎样摆放碗碟,所以这次打算让他自己一个人摆一次,看会不会出现错漏。一边装作没有看喜富,走到内殿的门边请承颐出到外殿吃早膳。
一餐早膳,承颐吃得食不知味,因为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膳食上,大脑都想着别的事,只是机械地吃着喜禄为他夹在碗里的食物。喜富却在一旁,仔细地观察喜禄替承颐夹菜、添粥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
这两日喜富一边跟着喜禄认真的学,一边也在奇怪,喜禄不过是一月前才被殿下从外庭的浣衣局调进来的小太监,年龄跟他们一般大,为什么就懂得这么多东西,尤其是懂得该怎么侍候人?
不待喜富想清楚,承颐因为没有什么胃口,吃得不多,已然用完早膳。喜禄侍候着他净过手之后,他便自行向内殿走去。承颐告诉喜禄道:“我有些累了,在内殿歇息着看看书,没事就别让人进殿打扰。”
喜禄躬身应是,并跟着承颐行到内殿的门边,等承颐进殿后,帮着将内殿的门合上,方才领着喜富轻手轻脚地退至外殿的门外。喜富自去将碗碟送回御膳间不提。
承颐进到内殿,确实如他自己交待喜禄的那般,捧了一本书往殿侧窗下的一处靠椅上躺去。他在等,他要等魃带回来的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承颐急速转动着的大脑终于慢了下来,体力上的疲乏终是战胜了精神上的亢奋,意识慢慢模糊起来。他眼缓缓地闭上,捧着书的手慢慢地垂下,书跌落在靠椅的一侧,沉沉睡去……
魃重新回来的时候带着魈。有些消息,他认为由能言善语的魈直接说给承颐听,会比他这个笨嘴笨舌的人说要更好一些。
当他们落进承颐的内殿时,便看到承颐睡得分外的沉,没有如往常一样立时就醒来。
这样的沉睡,在魃他们来到承颐身边的五年,鲜少见到。魃有些不忍心叫醒承颐,可是又想到殿下之前吩咐过查到消息便要速来报告于他的,何况查到的消息也的确极为重要。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向浅眠和警醒的承颐似是查觉到有人在身边,还是从沉睡中挣扎着醒了过来。看到魃蹲在自己面前,一脸犹豫的样子,忙坐起了身子,将落在身边的书掀落下去,幸得魃伸手快速地接过,才没有跌到地上发出声响。
承颐一边接过魃递回来的书,一边轻声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魃点头回答道:“是。”然后把身子往侧边一让,露出他身后的魈,说道:“很多事都是魈亲眼所见,他说得会更清楚些。”
承颐点头,他在睁开眼坐起身时,就已经看到了立在魃身后的魈。
魈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过的纸打开来,恭敬地递到承颐面前,请承颐看。
承颐有些疑惑地接过,看到纸上是一个小女孩的头画像,晃眼间有些眼熟。仔细辩认了半天,感觉又有些似是而非。魈虽没有说,承颐却是明白了这幅画像的意思。问道:“这是在搜寻姜家小姐?”
魈点头应道:“今日整个隆安城内,昨日新晋任命的城门守备姜宏恩正带着人四处搜查与姜家有关的人。挨门逐户搜查的对象主要就是六岁左右的小女童,凡是说不清身份来历的五至八岁的女童,就算根本与这画像没有相似之处,也都被抓了起来。”
承颐惊道:“挨门逐户,五至八岁的女童,不管象与不象全都抓?”
魈点头,说道:“这张画象想来是根据有些见过姜小姐的人描述来画的,不十分象。但如今是五至八岁的女童都抓,只怕是宁可错抓,也不打算有遗漏。”
承颐忙道:“赶紧通知魅,一定不要让姜小姐出山庄,在山庄里也轻易不要露面。”说完这话,才又猛然问道:“只在城中搜查吗?城外那些地方可有守备军过去?”
魈回答道:“今日主要是在城内搜查,城门把守很严,许进不许出,城外尚未听说有守备军去的消息。”
魃补充答道:“属下在回来前,已经给魅和魑都传去消息了。还有刘同,属下也让魑告诉他,最好躲藏起来。”
承颐奇道:“关刘同何事?”
魃回答道:“凌先生答应赵家小姐,替她掩埋姜、赵两家人的尸骨,凌先生托的是刘同。刘同就去了比较远的庄上请了人在离那些尸骨不远的地方挖了坑,后又才带了庄上的人去掩埋的。虽说已经做得比较小心了,一时查不到,就怕深追下去,总是有痕迹会暴露,所以属下通知他带着家小躲开一段时间。”
承颐点着头,说道:“多给他准备一些钱帛,让山庄里参加掩埋的人全都离开隆安城,暂时都不要回来了。”心里却想到,只怕是灵泉山庄也不是太安全了。
魃点头应下,魈又说道:“除了承恩候府因有候爵的爵位,姜守备还没有去打扰之外,礼部侍郎曹卫礼府上,以及国子监丞蒋家都去过了。”
承颐说道:“曹小姐如今不在曹家,曹卫礼是怎么个说法?”
魈说道:“曹大人直接对着姜守备上报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