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冠听了宁令多爻的话,认真地看着排布在草原上的军队,说道:“不管他们是如何的神出鬼没,如何的难以对付,我们只遵从父王临行的吩咐,不开门、不迎战便可。”
宁令多爻听了,极为赞同,顿时觉得这个大王子成熟了不少。说道:“我们只要守到大王得胜归来,到时再教训这些氐族人也不迟。”
吕品冠听了宁令多爻这话,却不甚满意,手指着城外成国的兵卫。说道:“我只忍到父王回来,待父王一回来,便第一个请战。不止要灭掉这些胆敢闯入我北凉国的野蛮人,还要直接攻入成汗城,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成扬王碎尸万段,方才解我心头之火。“
听了吕品冠的说话,宁令多爻虽然听出了吕品冠对成国压抑着的怒火,却对吕品冠的话深以为然。换着是谁,遇到这样的事不气呢?于是附和着说道:“这些年来,咱们的确让成国活得太过逍遥自在了。等大王回来的时候,不能只是给成国一个教训,得跟大王说,这样的成国,不能再姑息,得直接灭掉才行。”
两人这般说着,不再看城外的氐族人,而是慢慢的下了城楼,回到王宫。
赵昊彦他们在准备攻打北凉之前,就已经探知吕雄逸将老成持重的宁令多爻留下来辅助吕品冠,知道他们打算采取固守的策略,就算赵大鹏只领了两万氐族人于长乐城外排兵布阵,也没能迷惑住吕品冠出城应战。
好在他们原有的布置也并非是到了长乐城外就直接攻城。长乐城毕竟是北凉国的都城,也是瓮城的结构,且建造得非常坚固。因依乐山而建,将乐山一半的山壁削成了断壁,用山中的巨石砌成了城墙。是以,想用攻打赵国时,‘挖墙角’的方法弄塌外墙已经行不通。采用硬攻的方式,伤亡惨重不说,未必能攻得进去,所以他们将主意打在乐山上。
乐山有斜坡的这一侧与长乐城内外两道城墙都相连,半山之中修有栈道,似长乐城的另一壁城墙一般,也派有重兵把守。倘若有人攻城,目标只指向城门攻击时,乐山上的兵卫就会朝从侧面攻城的人投石和射箭,再加上正面城头上兵卫的打击,攻城者就如同一个活靶子一般,暴露在北凉国兵卫的眼皮底下,极难攻入城中。
月隐玄训练的暗卫,从来都是在深山和悬崖断臂中训练。乐山对于月隐玄训练的暗卫来说,虽然高了些,险峻了些,但也不是攻克不下的难题。五千暗卫从悬崖的一面攀爬翻过山头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在他们攀爬断壁的时候,还发现一些北凉人以前采石时留下的凿洞和木桩,虽然那些木桩已经腐朽,不能踩踏,但至少让暗卫们知道,哪些地方是安全的,适合钉桩……
赵大鹏这边排布在长乐城外的两万散骑主要是为了吸引吕品冠等的注意力。是以,赵大鹏也不着急,只命人在长乐城外的草地上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甚至在夜间还嬉笑玩闹,似是根本不把长乐城里的北凉人放在眼里。
一日过去,被宁令多爻劝回到王宫休息的吕品冠突听得有将卫前来禀报,说成国的军卫在阵前骂战,要北凉国出城迎战。
吕品冠正想问一下成国的军队都在骂一些什么?却被宁令多爻先一步喝斥住那将卫,令那将卫只管守住城门,任何人、任何情况下均不可开门。至于成国人骂战什么的,无需管,更无需来报。
又过了三日,吕品冠有些按捺不住,说要往城墙上去寻视,宁令多爻便跟着吕品冠去了城墙上。果然听到成国的兵卫一边在对面的草原上追逐,嬉闹,另一边,又派了一队人出来对着城门处骂战,这队人喊累了,自然会换一批人来,轮流骂战,没有停歇。
因为是几十个人一起高声在喊,是以声音并不小,也能传到城头上。吕品冠在城墙上走着,隐隐地听道:“品冠小儿真无能,缩在龟壳不出声;……”
那些声音反反复复,不停地这样喊着,吕品冠想着这样的词在长乐城外已经唱了三四日,只怕这里的兵卫都会唱了,不禁有些烦燥。正想到这里,怎知一抬眼,猛然见前方右侧的一个兵卫正斜视着自己,眼光让这时的吕品冠看来,分明带着说不出的讥诮之意。
吕品冠想着,说不得所有的兵卫都这样的偷眼看自己,在心里瞧不起自己缩头乌龟的样子。越想越生气,一时怒起,抬起脚就朝那兵卫踹了过去。嘴里说道:“看什么看,给老子滚下去。”
那兵卫的左侧正是从内城上来的台阶,冷不防被吕品冠这一踹,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翻滚至地上时,却是头先着地,身子跟着狠狠地灌了下去,脖子便折断了,立时没了气。
他身后的宁令多爻知道吕品冠是因为成国那些骂战的话被激怒了,忙劝着吕品冠先回王宫。另一边却让守城的将卫将那被踢下的兵卫好好收捡,并派人去安抚其家人,北凉守城的兵卫的情绪才算平息下去……
自那日去过城头,听过成国兵卫的骂战之后,吕品冠连着三日都没有再去巡城。宁令多爻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瞒着吕品冠给吕雄逸去了一封信,说了长乐城发生的事,希望吕雄逸在取胜后立即回长乐城,他真的担心自己不能再劝止住吕品冠。
他不知道的是,吕品冠人虽耿直,却最怕被人瞧不起。自那日去了城头听了那些骂战的话后,回来就没有睡过好觉,只要一闭上眼,耳边便能听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