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秦赵对战之地传来了秦国的都城凤翔被攻破的消息。但秦国的国君苻平却没有被抓获,亦没有投降,而是带着几万残兵,往燕北的方向撤离。
赵昊彦带领十几万大军压在了原秦国与燕北相交的边界上,并没有回撤。同时,司马琰冀北一线的兵力,也继续往东北一线移动,压在了大庆与燕北的边界上。
收到了这个消息的承颐、赵卓恒与姜筱璕已经知道了赵昊彦的决定。想来他是收到了姜仲景的传信,顺道在燕北的边镜对其施加压力,迫使其往北武推进的兵力回撤。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方式,燕北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
但有一点,他们三人都明白,益州的事,指望赵昊彦回军来解决已经不可能。郭子沛传来的消息,御史中丞不日就会抵达肃州,他能劝御史中丞稍事休息几日,却无法再拖更久的时间。
谢子硕也已回到了沧洲,隐藏在沧洲、南凉与益州三处交界的地方。在这里有两座不是太高的山,一座正好立在三处交界的正中,一座偏西北方向,正好挡在南凉与益州之间。谢子硕得了姜筱璕的传信,让他领着此次调来的少年骑兵暂时隐藏在这两座山之中。
反正这些少年骑兵除了训练骑术时是在空旷的草原上进行,其他的训练方式却多在山野中进行。他们早就习惯山中的环境。
从北武山中调来的少年骑兵,并不止是两千五百民精羽军,尚有一千名擅长刺探和隐匿的暗翼军。所谓暗翼,自然是他们轻功不错,在山林中行走腾挪都极为轻盈,且不易被人发现,如有一双看不到的翅膀一般快速。
但这些都不是让人羡慕的地方,真正让人羡慕的是,这些少年的装备。人手一匹高大的俊马,一套奇特、轻便又极适合战斗的铠甲,精弓良驽这一类经过特殊打造的兵器……
赵卓恒将调派粮草的工作转交给承颐负责后,便与姜筱璕一道往沧洲赶。因为姜筱璕说,此次作战,需要用上他们赵家对天文地理方面推算的知识,可能会需要预知风向,是否有雨等天气的情况……
益州,朱震庭在益州的州府内,叫上那几个当偏将的兄弟,一起喝酒。
他已经一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朝庭对自己打杀了沧洲县令的事极为不满,要对自己进行惩处。而这个惩处除了让御史代天子当众申斥之外,还要将他解押回隆安城问罪。
所以他的心情极为烦闷,叫上了打小跟着自己一起逃出来、又一起当山贼,一起投了南凉的娄世东,再一起又投了司马琛的兄弟。这几个与自己的情谊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只听得其中一个与他极亲的兄弟马卫东问道:“大哥,你说朝庭这是什么意思?大哥你可是大庆朝的驸马,皇帝的女婿,打死一个七品的小县令算个什么事?怎么老丈人不帮女婿,反而让个什么御史来当众申斥,这不是明摆着不顾大哥的面子吗?”
说着话,转头又对在座的其他人说道:“不顾大哥的面子,便也是不给咱们兄弟面子,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几人吵吵嚷嚷的附和。另一个名唤史向前的人开口问道:“大哥,听说还要将你押解回隆安城问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吏部那些人折磨人的手段可不少,咱们跟着大哥去隆安城呆的那段时间,便听说不少事,大哥可不能轻易答应跟他们回隆安城去受那个罪。”
马卫东接过话头,说道:“依我说,皇帝说是给了咱们一个州收赋税养兵,可这州的人全都跑到沧洲去了,害咱们收不到粮养兵,咱们去沧洲要粮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打死一个县令算什么?以前咱们连一州的知府都杀过,也没见谁敢问咱们的罪。”
见朱震庭一直不说话,只在那里喝闷酒。史向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说道:“大哥,不是听你说让公主回去要粮的吗?公主跟自家的老爹要点粮食也要不到吗?”
听了这话,朱震庭更是火大,想着隆安城有人给他送来的消息,司马子婧不仅没有帮着自己要粮,居然当众提出来要与自己和离。不就抬了几个女人回来吗?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兄弟的老婆又怎样?‘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他们兄弟之间根本不分彼此,自己的兄弟都不在意,她一个女人在那里醋个什么劲?想到这,朱震庭又猛灌了一碗酒。
马卫东等粗人,依然不懂得看脸色,见朱震庭不说话,只喝闷酒。就继续说道:“大哥,不是我说。那位公主一点都没个大嫂的样,平日里看咱们兄弟的眼神都是一副瞧不起咱们的样子。说实在的,咱们以前在山上过的日子才逍遥快活,想怎样就怎样,哪有什么人管得了咱们。”
史向前也附和着说道:“是啊!自从投了南凉,跟着娄世东,就要求受什么军纪的约束,动不动就说犯了军纪,要挨板子。如今投了大庆,不给钱给粮,还不让抢,这让弟兄们怎么活?”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牢骚发下来,越说越气愤填鹰。马卫东着实忍不住,对着朱震庭嚷道:“大哥,不如你自立为王,咱们都跟着你,还像以前一样,爱咋做就咋做,不受人约束,岂不更好?”
听了这话,朱震庭抬眼看着马卫东,只见他的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眼神。再扭头朝其他人看去,居然都是一般的目光。遂问道:“你们真的认为咱们能自立?”
马卫东问道:“为啥不能自立?”
朱震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