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彦与赵大鹏和李勇等人约定,他带兵出现在东城门前时,就可以点火烧木桩了。眼见着已经烧了半柱香的时间,再过不了多久,木桩就该断了。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出城应战,而且应战的帅旗上,居然是一个大大的‘石’字。
谁会用这个帅旗,那自然便只有石虎自己了。
赵昊彦因为腿脚不便,坐于战车上。赵卓衡则骑着一匹白马,全身银甲银盔的立在最前方,身姿笔直……他们无意叫阵,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吸引城墙上的守卫军们的注意,掩护南北两侧挖地洞的人。
没有人叫阵,当然也不会想着有人会出城,赵军只是密切地注意着城墙上兵卫的变化。当看到城门突然打开之时,赵昊彦父子,以及身后的军队都极为诧异。及至看到冲出来的‘石’字帅旗,以及帅旗下,一个全身金甲披挂的人立于阵前时,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赵卓衡看到那个全身金铠金甲的人打马立于阵前,身后跟着好几个身着怪异朝服的汉子在喊着什么,只觉得这场面极为怪异,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远远的,他只能听到那几个汉子吵吵嚷嚷,并不能听清楚他们说的话。但是从他们的表现、气焰的嚣张程度可见,他们是在叫阵。
赵卓衡侧头望了一眼坐于战车中的父亲,说道:“将军,似是有人在叫阵。”在战场上,他与赵昊彦只是上下级关系,是以,他称自己的父亲为将军。
赵昊彦看着对面帅旗下一马当先的那个金甲将领,说道:“金铠金甲,想来地位不低;又是‘石’字帅旗,想来当是石虎无疑。”
赵卓衡没有吭声,点头表示了他对父亲的话的认同。
赵昊彦继续说道:“没想到石虎会亲自出战,只怕真的如筱璕猜测的那般,还认为我们是刘启的那个义子吧!居然领了几千人就出来应战。还有他身后那几个人,明明都穿着武将的朝服,却不披挂,不拿武器,看来,还真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赵卓衡听到赵昊彦这话,不禁想起临行前,那个小丫头与自己父亲的对话。
小丫头说:“舅父,此次出兵赵国,只需在战旗上书一个大大的赵字即可,但凡有人问起,大可含糊其词,不必与他们细说。”
“为何?”赵昊彦问道。
小丫头转动着狡黠的大眼睛,说道:“赵国被杀的前一位王,刘启不是还有一位逃出去的义子,名叫赵义闵吗?卓恒表哥说,石虎一直没有对外宣称刘启已死和赵国换了新王的事,就是为了等赵义闵回去救刘启,好一网打尽!”
“那又怎样?”赵昊彦问道:“这与我们出兵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说道:“舅父姓赵,赵义闵也姓赵,或者有人认为咱们的这个赵字便是赵义闵的赵,以为是赵义闵去救刘启呢?”
“你是想让我们假装成赵义闵?”赵昊彦问道。
小丫头说道:“想来赵义闵当初带走的人不多,石虎才会每个城门放一万兵力,便认为可以捉拿到赵义闵。要是给石虎误以为您带去的兵是赵义闵领的人,会大大地降低石虎的警惕心。所谓骄兵必败,石虎越轻敌,对舅父越有利。再者,赵义闵带着本国的人马在赵国内行走,打听的和反对的民众会更少一些……”
想到这,赵卓衡开口回答道:“只怕真的是应了筱璕的猜测,轻视赵义闵,所以轻视我们。”
这下轮到赵昊彦点头认同了。
看到自己父亲点头,赵卓衡突然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对赵昊彦说道:“将军,末将请令,愿出战。”
赵昊彦盯视了自己的儿子良久,方才开口说道:“石虎是从兵士一路靠着一点点的军功升上来的将军,是实实在在凭真本事吃饭的人。就算武艺上没有我们赵家精湛,但实战的经验极为丰富。既然他们主动叫阵,为父亦有心让你下场煅炼一下,与他实战一场。但你一定要记住,如有不敌,千万不可恋战。我们此来,只为攻城,无需逞皮肤之勇,实战机会,以后还有很多。”
赵卓衡听了这话,点头应道:“末将谨尊将军号令。”
赵昊彦看了看逐渐长大的儿子,满意地点点头。十五岁,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早就上过很多次战场,杀过不少人了。他们这一辈,一直被长辈小心的护着,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即便是赵家灭门这样的惨事,也是先将他们先行送离了隆安城……是时候让他煅炼一下了。遂断然道:“去吧!为父替你擂鼓助威。”
“是!末将领命”赵卓衡欣然领命,提马向前,冲于两军阵前。却因他素来不喜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石虎。
石虎酒意上头,甩了一下有些发晕的头,眼见着对面军中一身着银铠、手提银枪、跨下骑着白马的小将打马前来应战,恍惚中觉得与自己记忆中的赵义闵不甚相同。赵义闵是刘启在征战路上收的义子,虽然自己去启德城的这几年没怎么见过,但个头和体型明显要比这银铠小将粗大许多。
他又使劲地眨了几下有些重影的双眼,心想着管他是不是赵义闵,凭着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打斗经验,还奈何不了一个愣头小子?只要拿下了这小子,认定他是赵义闵,让那些追随刘启,对自己夺王位有异议的朝臣闭嘴就行。
想罢,亦提绳打马冲到阵前,与赵卓衡对峙。
骤然间,赵军这边鼓声咋起,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鼓声雷动,敲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