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一行沿着牧场进入南姜地界,最终回到祖宅时,自然早就惊动了姜仲景。姜仲景当然也先接到了姜筱璕先一步送回来的信,知道李道扬和赵昊彦都会一起回来,有事相商。
姜仲景已经先一步在正堂等候,他们一行三人进到祖宅,姜仲景派来迎候的谢子博已然等在大门处。虽然不是谢子博过继到姜家,但自打姜仲景得到谢子博的长子会过继到姜家的答复后,姜仲景已经开始在训练谢子博打理姜家的族内事务。
已过七十的姜仲景着实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姜家的继承人出生。在留下谢子博,并教他管理姜家的事务时,有意无意都在催促他早日成婚。就连刚从成汉城回到南姜的姜弘静,也被叫去询问,与赵家的婚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谢子博迎着李道城和赵昊彦,见过礼后,将他们往正堂引。在入正堂时,让了李道扬和赵昊彦先进,却在姜筱璕跟上时,说了一句:“一月多不见,觉着筱璕长高了些,但脸也黑了些。”说完也不等姜筱璕有回应,先自抬步走了进去。
姜筱璕顿住了脚,摸着自己的脸,朝跟在身后的末兰问道:“有这么明显?我真的黑了?”
末兰认真的盯着姜筱璕的脸看了看,天天与姜筱璕在一起的她,其实并没有发现姜筱璕的脸有太大的改变。不过她们一回来,大姑奶奶就说小姐的脸变糙了,如今谢大少爷又说变黑了,想来肯定是有改变。遂点了点头,说道:“大姑奶奶有交待,奴婢以后会天天盯着您抹香脂。”
姜筱璕一脸纳闷,喃喃自语道:“真的黑了?大冬天的,明明也没见着几日有太阳啊!”
她在门口疑惑的时候,正堂内传来姜仲景苍老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筱璕,怎么还不进来,你在门口磨蹭什么呢?”
听到姜仲景的说话,姜筱璕忙应声道:“来了、来了!”一边朝末兰吐了一下舌头,一边糊乱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走进门去,末兰只能留在门外等候。
进到正堂,见到谢子博都立在那里,姜筱璕知道,自己又不能坐了,便老老实实的立在谢子博身旁。
见人都到齐,姜仲景朝坐着的李道扬和赵昊彦问道:“今日不知道有何事相商?可是成汉城发生了什么事?”
李道扬和赵昊彦听了这话,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最后都把眼光看向姜筱璕。
被众人注视的某小童只得从谢子博身侧站了出来,说道:“额回曾祖,是筱璕请了成扬王和舅父回来。”
“你?”姜仲景吃惊的问道:“是你说有事要商量?”
“嗯!”姜筱璕点头应是。
姜仲景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有何事需要我们一起商量?”
姜筱璕没有说话,只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那卷从姜弘敏处取来羊毛线,躬身递到姜仲景面前。
姜仲景疑惑的接过线团,触手即感柔和绵软,再细细一捻,还有一种丝滑的感觉。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线,为何与麻线如此的不同?竟如此的柔滑?”
赵昊彦在看到姜筱璕取出那个线团时,看着那白中泛出淡淡的黄色,与他见到的羊毛色一般无二,心中已经有猜测,视线随着线团的移动而转动。听到姜仲景如此一说,忍不住开口说道:“世叔祖,可否给昊彦一观?”
姜仲景自然应允。知道赵昊彦腿脚不便的谢子博,立时上前,从姜仲景手中接过线团,转递到赵昊彦手上。传递过程中,自然也用手握了握那团线,眼中同样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赵昊彦接过线团,仔细的看线的色泽,又用手去感觉。半晌后,有些激动地抬起头来问姜筱璕:“你大姑姑真的纺成了?”
姜筱璕点头说道:“是,这团是我们出发前的头一晚纺出来的,虽然粗细还不十分均匀,但比起初成线的那些又好了好多。想来,过不了多久,大姑姑一定能纺出更细,更均匀的线。”
听了姜筱璕的话,姜仲景更加奇怪。问道:“你说这是弘敏纺的?”
姜筱璕点头,说道:“这是大姑姑用羊毛纺成的线,我就将它称为羊毛线了。”
听说羊毛真的纺成了线,李道扬也从赵昊彦手上接过去看。
谢子博面带惊喜的对姜仲景说道:“前段时间总听卓恒说,让那些黎人用动物的毛试着纺线,只是总没纺成。卓恒走时,叮嘱我帮着去牧场看着些,我昨日才去问过,她们还回说没纺出来,没想到,却给大姑姑纺成了。”
姜仲景看着姜筱璕,问道:“你说要商量的事,可就是关于羊毛线的事?”
姜筱璕点头,说道:“正如曾祖适才感觉的一般,此线比麻线柔软绵和,织成衣服自然也比麻衣暖和,羊毛毯子盖着更能抗寒,而这些是用往日没有用的羊毛做成的。有了这许多毛纺成的羊毛线,我们可以制成很多羊毛制品,不仅可以供给自己人用,大规模生产起来,还可卖到别的地方,换取粮食和钱。”
众人听她这般说,纷纷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谢子博开始跟姜仲景学管家以来,就学会了先计算成本。只听他问道:“那一只羊的毛可以织成一件衣服吗?”
姜筱璕答道:“据我所知,那种毛多的绵羊一次可剪二十斤左右的毛,一年至少可剪两次。我之前问过大姑姑,一斤羊毛去掉杂物之后,大约能得七两左右的线。”
众人没有想到姜筱璕连这些都已经打听清楚,心中在盘算以前无用的羊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