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筱璕说道:“司马承颐曾经将他在武垣的所见,极为详细地描述给我,有的地方还是画的图。根据他的描述和画图所知,武垣有很大一片地方,由于雨季涨潮,至河水上涨,淹了大片的庄田。久而久之,那里原本的农田被河里的淤泥覆盖,失去了农田的居民只得迁移,部分北移,更多的去往南方。”
司马琰点头,情况的确如此,只是那些迁移的流民,并没有得到更好的安置,大多也成为了流民。可转念一想,突然问道:“承颐在古留乡与你们分开后,就随我去了武垣,然后就回了隆安。他如何将武垣描述给你?还画得有图?”
“额……”姜筱璕只得回答道:“他是在给我的来信中描述和画图的。”
“他跟你写信?还画图跟你说武垣的情况?”司马琰不由得极为讶异地问道。
“额……就一封,可能是怕我看不懂,所以绘图更清楚点。”姜筱璕无意于纠缠在司马承颐跟她写信的事上。本来是很普通的事,两个有共同秘密的人,有了一些共同语言,愿意相信彼此,互相聊一些都极为关心的事,有什么奇怪?
于是她立时接着说道:“水乃万物之源,有水的地方,附近的农田其实都挺肥沃的。而那片被淤泥淹没的良田,正好与成国相邻。”
“这便是你说的‘劝农桑’打算落实的地方?”司马琰立时明白了姜筱璕的意思,开口问道。
姜筱璕点头,说道:“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需要将武垣周围的那两条河治理好,让它们不至于再淹没良田。而已经淹没的良田,也要清淤,重新恢复成为良田。”
司马琰说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河道又岂是这么容易治理的?倘若好治理,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老百姓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甘愿当流民,流落他乡?”
姜筱璕思索着说道:“我知道难,所以我们需要一定的人力去筑高堤坝,分流河水流向,还要去清除河道下的淤泥积沙……”
正说着话,有老家仆出现,向姜仲景禀报道:“启禀老家主,小公子身边的丫环说将公子要用的物事取来了,可是现在就送进来?”说着这话时,头明显地偏向了姜筱璕的方向。
姜仲景侧目看向姜筱璕,问道:“你让你丫环取了什么东西,需要现在送进来吗?”
姜筱璕点头,说道:“曾孙这些时日,就成国的发展、流民的安置、武垣的治理方面,写了一些自己的粗略想法。适才听闻曾祖传见,估摸着可能与此有关,便叫末兰去取了来。”
司马琰适才听到姜筱璕关于河道治理只提了三句话,却都是关键性的方法。如今听得姜筱璕这般说,忙说道:“快些叫她送进来。”却忘了,这里是姜家的祖宅,不是他的冀北军营,不由他作主。
眼见着老仆听了他的说话,并没有动身,而是看向姜仲景。在姜仲景点头首肯下,才重新走出门去叫末兰进来。
末兰进来时,手里明显地提着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一些东西。
待末兰朝着坐着的众人行过礼后,便转身立在了姜筱璕的身侧。姜筱璕对她说道:“你将包袱打开吧!”
末兰听从地打开包袱,露出里面一塌码放整齐的册子。姜筱璕将其中两册挑捡出来拿在手上,下了椅凳,朝司马琰走去。
她走到司马琰跟前,将其中一册递到司马琰面前,说道:“这是关于河道治理的一些想法。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也不懂河道治理,我只是列举了一些河道治理的好处。”
司马琰接过姜筱璕递到他面前的册子,打开来看了看。见上面的字还是不好看,但比起两个月前给他传信时有了明显的进步。
遂仔细看过去,见翻开的那一页写道:“三、河道的清淤。将河道分段截流,派识水性的人深入河道清淤。将捞取出来的淤积物当作资源利用,大块的石材可用于筑防工事,淤泥可以烧砖培土,修建砖瓦房。去除了巨石和流沙的河道水位自然下降……”
司马琰逐页的翻看下去,越看越兴奋,竟然止不住开始叫好。与此同时,姜仲景手上多了一本名为《蓄牧业发展纲要》的册子,而他正在用他混浊的老眼翻看;赵昊彦手上的却是《棉毛织品与丝帛产业》;李道扬手上多了一本《武器与机关改造论》……
一时间,堂屋里只听得到刷刷的翻书页一般的声音,间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叫好的声音。
末兰不知道小公子素日写的这些册子这么好,值得在坐的大人物聚精会神的看,还不停地夸赞。不过她心里极为佩服自家小公子,只习得一个多月写字的方法,便能写出那么多的字。至于字体好不好看,末兰却并不知晓。
末兰小心地打量着看着册子的四人,见他们都看得入迷,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悄悄打量。便放心大胆地看变了打扮的末离,如今的李道扬。
只见他头戴紫金冠,身着紫金蟒袍,腰系同色紫锦起金纹的玉带……使得平日里只算清秀的少年,有了丰神俊朗的感觉。不由得在心里直叹,果然‘人是桩桩,全靠衣裳’,这普通人经此打扮一下,谁还认得他曾是凌先生跟前的一个药童?
他们在前院里讨论着成国、武垣等地的治理,后院那边,姜弘敏等人开始在讨论曹怡萱的婚事。虽然姜弘静和赵梓桐对于求亲的人是司马琰,仍相当地不接受,但看着曹怡萱即将生产的肚子,也只有刻意的去忽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