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末离细心地绘制完最后一笔,三个人一起看着眼见成汉城的城防图时,姜筱璕双掌合击,说道:“大功告成。”
末离和末兰看着那图,则是流露出惊叹的表情。虽然他们每日参与绘制这幅图,而且还是由末离亲手绘制,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最终会绘制出如此精细而又准确的城防图。
看着墨迹未干的城防图,末离禁不住开口问道:“公子,你绘制这张图打算做什么?”
姜筱璕看了末离一眼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他道:“司马琰的确已经从冀北出发,往北武来了吗?”
末离回答道:“王爷是半月前从冀北出发的。五日前收到的消息,王爷已经进入北燕地界。想来王爷是打算横穿北燕,这将是最快能来到北武的一条路了。”
姜筱璕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不知道后面让你再发给他的消息,他收到没有,他可要带够人才好。”
末离和末兰听了她的话,对视了一眼。末离问道:“公子这图是要交给王爷的?”
姜筱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呆呆地看着案几上的图,说道:“但愿这图有用。”
……
次日午时,姜筱璕如往常一般的午睡,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待她一咕噜爬下床,便看到谢子硕一头撞了进来,末兰跟在他身后,一脸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的为难。
只见谢子硕一把拽着姜筱璕的手,惊慌失措地说道:“筱璕妹妹,他们杀人了,他们开始杀人了。”惊慌之间,再也来不及顾忌姜仲景要救他们不要再称姜筱璕为妹妹的事。
姜筱璕被谢子硕这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忙问道:“子硕哥哥,你在说什么?谁杀人了?杀了谁?”
谢子硕突然双腿跪地,捂着自己的脸,‘呜呜呜’地哭泣起来。边哭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看到了,氐族人不仅抢了那些流民的财物,还杀了她们,还当然着我的面……。”说到这,话已不成调。
姜筱璕似是听出点什么,问道:“你今天又去边界了?”
谢子硕连着豪了好一会儿,似是把心中的恐惧吼了出去,才稍微稳定了点心神。
面对着姜筱璕询问的目光,方才回答道:“我与卓衡表哥练习骑马,不知不觉跑远了,就跑到了边界的地方。正巧看到一群氐族人又要抢夺那些流民的财物,有几个老人追出来,哭求着留一点东西给她们,却被那些强盗踢翻在地,还一刀砍了下去……”
说到这,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血腥的地方,身子不自禁地打着哆嗦。好半晌又才又说道:“一个人杀了人,别的人也开始杀人。帐篷里逃出来的妇人推着孩子,让他们往姜家的地界这边跑,被那群强盗抓着拖回去杀了。”
“有两个跑得极快的少年,与我一般大,许是看到了我们,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说到这,似是回想起当时的场面,有些失魂地说道:“他已经跑过了那道界碑,我将手伸给了他,他也抓住了我的手。”
他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极为痛苦地说道:“可他仍然给追上来的贼人。用刀从他的背后插入……他们还是将他杀了,流了一地的血……”
“我应该早一步将他拉过来的……”少年又抱着自己的头,再次痛苦地呜咽起来。
姜筱璕这才听明白,谢子硕是在如此近的地方,看到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倒在了强人的刀下。对于锦衣玉石长大,没有见过如些血腥场面的他来说,肯定是吓坏了。
刚想出言安慰他,就听到院子里又一阵吵闹,姜弘静焦急地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子硕,我的儿,你在哪里?”
姜筱璕忙替谢子硕答道:“二姑姑,子硕表哥在屋子里。”
眼见着平时走路都不动裙摆的姜弘静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子硕,听说你们遇到强人了?还打了起来,他们可有伤到你?”说话间已将谢子硕拉着站起身来,翻过来转过去的看了一遍。
确定没他没有受伤,才又抱着他悲慽起来。哭道:“谁让你跑去骑马的?还骑那么远,要是给贼人伤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活?”
随着姜弘静进来的有谢子博,还有赵卓衡。不多时,赵卓恒、赵梓桐一同搀扶着赵昊彦也出现在姜筱璕的院子里。
赵昊彦看着抱着谢子硕流泪的姜弘静,沉着脸望向赵卓衡,问道:“听说你带子硕去了边界,还惹了那些强人,是怎么回事?”
赵卓衡的脸色也有些惨白,但明显比谢子硕冷静、沉稳许多。他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给了在场的人听,与谢子硕适才说的基本对得上。
末了他补充道:“我们并没有主动去招惹那些强人,是那些强人在杀掠完那些流民后,看上了我们骑的马,又见我与子硕是两个少年,所以挥刀向我们砍来。”
听到这话的姜弘静,立时又将怀中的谢子硕搂得更紧一些。只听赵卓衡继续说道:“我抬脚踢飞了最前面的两个贼人,拉着子硕打马往回跑。怎知他们追着我们进了姜家的地界,幸得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姜家护卫,将那群贼人拦下,并将他们赶了出去。”
听了这话的赵昊彦便没再说话。不多时,姜仲景派来寻赵昊彦的人找到了姜筱璕的院子,赵昊彦知道定是为了刚才的事,才在赵家两兄弟的搀扶下往正堂走去。
赵梓桐不便与他们一同去,只留在屋里劝慰姜弘静。姜弘静又悲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