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琛到铜阊殿去过后的第二天,因着彭立被杖毙,而他死前醉酒说的那些话自然也给人传了出去。
淑妃一早就主动去向司马琛请罪,跪在庆元殿外,口里一直喊着冤枉,说是被彭立那奴才给陷害的,她自己是皇上的人,这宫里的人全是皇上的人,没有人是她的人。司马琛没有见她,收了她协理后宫的权,叫她回宫闭门思过。
贵妃李氏听到这个消息后正自开心,想着淑妃从她手里分去的协管后宫的那部分权,这次应该可以回到自己手上了。却不想皇帝派了女官到了她的庆宁宫,传达了皇帝对她的申斥。说她统管后宫,淑妃分管有私,她却不查,有连带的责任。末了,还补了一句,要她多拿点心思好好管教儿子。
李贵妃如今只剩得司马长宁一个儿子,都已经三十多岁的大人了,要管教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最近与琰王走得比较近的缘故吗?想到这,贵妃直把这个蠢笨的儿子在心里又狠狠地骂了一次,着人去传他进宫。
从淑妃手上收回来的协理六宫之权没有交回到贵妃手上,而是交给了德妃张氏手上,一时德妃娘娘在宫里的风头逐渐盛了起来。
黄得贵得了司马琛的交待,办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第二日就带了一堆人,浩浩荡荡地进到了铜阊殿。进到院子,听闻十一殿下醒着,吩咐其他的人都等在院子里,只从带来的人当中,叫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跟着他进到内殿去给承颐回话。
进到内殿,黄得贵给半躺半卧着的承颐行了礼后,说道:“殿下,昨日皇上见铜阊殿侍候的人太少,命奴才给您殿里要将人配置齐了。奴才今日就带了人来,八个宫女,八个太监,因怕吵着您,都让她们在外面候着,只带了两个管事的进来见您。”
说着话,将身子让到一边,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人说道:“还不赶紧来给殿下见礼?”
只见那两个人齐齐上来给承颐见礼问安,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跟彭立一般的管事太监的服饰,约二十余岁上下。女的则穿着女官的服侍,年纪明显大了许多,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黄得贵见二人见过礼了之后,便对承颐介绍道:“这位女官原是尚食局的掌士姑姑,人称瑾姑,正好帮着殿下调理一下身体。这个太监原是勤政殿的管事太监,叫王兴德,以前也曾在宝隆道侍候过,对宝隆道熟悉着呢,安排他来伺候殿下正正合适。”
承颐一听,就觉得有些麻烦了。
普通的管事太监与彭立应当是一个级别,太监里的正五品,也还罢了。可是能去到勤政殿当管事的太监,与一般的正五品管事太监能一样?突然将这样的人调到小小的铜阊殿来,承颐心里的负担有点重。
还有那个女官,是尚食局的掌士,正二品的女官,掌管着整个后宫的膳食,在奴才里也是不一般的人物了。
他这小小的铜阊殿里突然进来这么两个品级不低的女官和太监,还分别带了八名宫女、八名太监,以后他要做点什么事,那不是更加麻烦?这到底算是因祸得福呢?还是因福得祸?承颐的心里开始打鼓。
想到这,他朝黄得贵开口说道:“黄公公,父皇关心疼爱承颐,承颐知道。只是这铜阊殿本就不大,实在不需要这许多人侍候。”
黄得贵却摇着头对承颐说道:“皇上说了,以后得有人注意殿下的饮食,凡是入口的东西,都得小心查验,所以奴才专门从尚食局将瑾姑调到铜阊殿来。至于小德子嘛,他原就是个手脚麻利的勤快人,一准将殿下侍候得舒舒服服的。而且他当了许多年的管事太监了,自有一翻调教人的本事,定能将殿下殿里的那些个小猴儿们调教齐整的。”
说到这,他又朝前踮了几步,在离承颐极近的地方,用只有他和承颐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对承颐说道:“至于殿下出宫的事,想来过不了几日,便会有旨意下来。”说话间朝着承颐眨巴着眼,用眼神示意。
承颐明了地点了点头。黄得贵这才躬身一礼,说道:“皇上那边还有事,奴才也不敢耽搁太久,这就退下了。”然后在承颐的点头首肯下,退出了铜阊殿。
黄得贵走后,承颐看着殿内仍躬身站着的两个人,有点发愁。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上一世的情形与现在完全不同。彭立一直没死,自己的铜阊殿一直都很冷清,一直到出宫建府都只有那几个小太监。如今铜阊殿一下子多了许多人,他该怎么办?
正想着,那新来的管事太监极有眼力,偷瞧到承颐皱眉,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承颐心道,我的确是有烦心事,却是不能说给你们知道的烦心事。猛然间他想起还有一个真正受伤的人躺在隔间里,每日太医来时,自己还需要与那个睡着的人换位置。可现在殿内多了这么多人,这要是给发现了……想着突然变得复杂的局面,承颐更加头疼了。
突听得那女官说道:“殿下无需多虑,小德子以往在宝隆道当差,伺候的是如今的琰王殿下;奴婢虽没有在宝隆道当过差,却是以前在龚老太妃宫里当差,被龚老太妃指派服侍过琰王爷。”
承颐听了这话,睁大了眼,想问这是什么一个情况,两个都曾经与琰王有关的人,都侍候过七皇叔,那意味着……但他很是小心地没问。
瑾姑见说完这些,承颐眼神有闪烁,却理智的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再说道:“殿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