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琛听得承颐倒在了血泊中,脸上终于有了点焦急之色。虽然他不十分上心这个小儿子,但毕间是他的儿子,在听到这话时,难免不着急。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司马琰摇头,说道:“臣弟不知,只觉得那伤倘若在臣弟身上应当能挺得过来,但是在小皇侄那瘦弱的身体上,只怕是有些危险。”
听了这话,司马琛忍不住朝殿门处望了一眼,或者是想看看黄得贵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带来一些承颐的消息。
司马琰见他这位皇兄对承颐多少还有些父子之情,便对后面要说的事有了一点底。继续说道:“联想到前次遇到承颐时,他也是在危险之中,臣弟觉得这个小皇侄活得着实艰难,比起臣弟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马琛听了他这话,眉头拧了拧,却不想给他机会提起什么当年。便开口问道:“前次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得司马琰说道:“前次就是在臣弟刚回隆安城的当天。从皇兄您这刚出皇宫,便碰到承颐刚从郭家拜寿出来,准备回宫。怎知拉车的马给人动了手脚,拖着承颐所坐的车一路狂奔。若不是臣弟出手拍晕了马,街上的行人会伤,只怕承颐也不能安然无恙。”
‘郭家拜寿的当天!’司马琛想起自己那日刚下了旨,给了郭子沛兼管肃州军备的权力,还给了郭家的太夫人恩封。不想那日就有人给他这个与郭家有关系的小儿子下阴招,居然还没有人告诉自己,脸色便有些阴了下来。
正想着,黄得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司马琛回禀道:“皇上,奴才着人去问了,太医院听闻十一殿下遇上了刺杀,病情甚重,一下子过去了三位太医。素日里常给十一殿下诊病用药的是太医院的提点胡光伟,如今候在殿外等着回话。”
司马琛听得黄得贵这样说,便点了点头,说道:“传他进来吧!”
随着黄得贵的一声‘传太医胡光伟晋见’。
只见一个身材不高,四十余岁上下,身着太医服饰的人走进庆元殿来,对着坐在书案前的司马琛便叩拜下去。口里高呼着:“微臣太医院提点胡光伟叩见皇上。”
司马琛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回话。胡光伟忙谢了恩后,站起了身。
司马琛问道:“你适才可是去过铜阊殿了?承颐如今的情况怎样?”
胡光伟躬身答道:“十一殿下胸前、双侧手臂、右侧大腿、以及左脚踝处都有刀伤,幸得胸前、手臂及大腿的刀伤都不算太深,并未伤及肺腑,只是失血太多,所以殿下一直昏迷。最不好的便是左脚踝处的那一处伤,伤得甚重,据微臣看,是伤了脚筋,只怕……”
“只怕什么?”司马琛追问道。
“只怕那只脚以后难以行路了。”胡光传低下了头回答道。
“什么?”司马琛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承颐那只脚瘸了?”
司马琛问出这话时,司马琰的眼睛也盯向了胡光伟。面对两双极为锋利的目光,胡光伟硬着头皮,再次回答道:“怕是会这样。”末了又补充着说道:“这不是臣一个人的诊治意见,如今还在铜阊殿的刘太医、张太医都跟微臣看法一致。”
司马琰差点就没忍住要开口辩驳于他,突然想起他与承颐商量好的事。他得庆幸自己知道受伤的那个不是真的承颐,否则他可能会真的忍不住跳起来。
司马琛明显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胡光伟摆了摆手,说道:“朕知道了,你赶紧回铜阊殿继续给承颐看诊。”
胡光伟应了一声是之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待胡光伟走了之后,司马琰看到司马琛在沉思,忍不住说道:“皇兄,臣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司马琛抬眼看向司马琰,说道:“你都到朕面前来了,不就是为了说话的?”
司马琰不顾司马琛的调侃,说道:“那臣弟就说了。”
司马琛无语,心里却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他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一趟铜阊殿,看一下那个受重伤的儿子。
只听得司马琰说道:“臣弟听闻承颐之所以取名与长宁他们不同,是因为小皇嫂向您恳请承颐不进司马家的族序,不参与皇位的争夺,只求让他平安长大。”
司马琛点头,这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司马琛并未隐瞒,何况这名字取出来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回想起那个女人在知道怀孕时的惶恐不安和害怕,甚至主动跑到自己面前请求落了胎儿时,司马琛心里的歉意忽然间被勾了起来。
司马琰继续说道:“可如今这孩子极不平安,单是臣弟就遇着他两次危险,臣弟没遇着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司马琛的眼睛缩了缩,司马琰的意思他听得明白,从今日在听到承颐遭到刺杀时,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究竟是谁,又因为什么,连这个自己平时不甚在意,且已明确表示不参与皇位继承的儿子都不放过?
见司马琛只是沉思,仍旧不说话,司马琰只得再说道:“臣弟是想,如果这次承颐能平安醒来,皇兄不如就放了承颐出去吧!”
“放了承颐出去?”司马琛显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反问道。
司马琰说道:“臣弟的意思是,不如给承颐一块封地,让他离开隆安这个是非之地,或者他能活得长久一些。”
这下司马琛听明白了,这是让承颐离开隆安城,彻彻底底地向世人表示,承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