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连神都没有资格对世界的理性置喙,那么凡人的秩序更加是浅薄可笑的。
许许多多的新奇想法,有些是幼年的思考,有些是流浪时的观念,还有些是在学院里的奇思。这些东西,祂不屑一顾。
“我有时候会想,我什么时候会死。”他继续喋喋不休,此刻,记忆里的约纳斯开始食用晚餐,酒庄只给他这样的小工提供每日两餐的待遇,一块发霉的馊味麸子面包,大半碗浑浊、酸臭而苦咸的粗盐土豆汤。奴隶商人把他贱卖给了酒庄主人,虽然在法律上他还是一个自由人,但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囚犯,还不如囚犯,因为这样的日子是没有尽头的,只有死亡才能免去他的痛苦。
很多年纪大些的奴隶工说,等他长大些,有力气了,就能吃到更好的事物。他们没说的是,更繁重的工作。
这也是一种秩序,这种秩序假如让事不关己的人来评判,说不定会无视奴隶们愁苦的脸庞,还直夸奴隶主特别持家。
约纳斯就是不喜欢这种秩序。
祂突然说道,“别说了。”
他不在意,“死亡不是什么羞辱的事情,就像一个节日一样,总会来的,而且还带有惊喜的突然性。”
“够了!别说了!”祂大喊大叫起来。
死,死,死,祂总是尽力在逃避这个词,可他偏偏不顺意,大谈自己对死亡的看法,就像一个勘破执迷的高人一样。
“你知道个屁!凡人蝼蚁般的性命当然没什么好在乎的!”
他笑了,“所以父亲说,有些人生来更加公平,龙的命是命,人的命就不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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