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予昏昏沉沉地挨着车壁摇晃,距离第三管制处不知道还要多久,在一次车子遇坎弹跳时惊醒,他吃惊地发现王莉美已经爬过来靠着他的手臂。
李予迅速地挪开身体,用毯子把自己重新包裹严实。他现在最怕被别人碰到,特别是熟悉的人。唯一例外的就是魏鸢,这贱女人接触他两次居然还活着,缠在李予身上的诅咒似乎对她无效。
车子突然发出长长嘎吱刹车声,稳稳地停了下来。
“医生!”
李予听到有人在喊。等他钻出后车厢时,看到圆柱状的高大建筑上鲜红色的十字,看到周围站满医生和管制处的人,一队穿白大褂的人拥着管制处小分队队长和王莉美两人的轮车进入医院。
“欢迎来到第三管制处。这里的规矩和城市那边有些不同,你们属于外出人员,必须检查身体上有没有携带不明的细菌源或者病毒,所以暂时还不能恢复你们自由。稍后他们回带你们去那边进行检查,你们配合好,他们不会为难的。”
带队的军官站在李予和三个安保队的逃生者前面说,他旁边站的是魏鸢,她忽然走到李予前面,盯着李予的眼睛。
“除了你,李予先生。”魏鸢向管制处的人挥手。
立即两个管制处的人走上前,把李予和他们分开。他们把李予挟持往相反的方向走。
“魏鸢,你这是公报私仇!”李予用力地将脚掌撑在前面,但他还是被挟持得往前。“我告诉你们,”他对各执一臂的俩管制处的人说,“这毯子上的绿色液体有毒。是一个医生,市中心的医生,亲口和我说的,你们赶紧松开我,不然毒液会通过皮肤渗入你们的身体。”
管制处的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不久后,他被套进件密封的防护囚衣里,扔进封闭的黑暗的密室中,没有人再来理会他。他使劲地喊着骂着闹着,最后累得筋疲力尽。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密室的门被打开,看守进来将饿得两腿发软的李予带出去,带到一间有明亮灯光的室内。里面有两把椅子,椅子中间隔着张桌子。看守把李予锁在靠门的椅子上。
李予擦擦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发现前面的椅子旁边也有扇门。
忽然,那门打开,魏鸢拿着份文件走进来,她已经换上身军装,短裙下黑色的丝袜显出纤长的两腿。她走过来在李予前面坐下。
李予激动地想站起来,椅子的镣铐嗦将他勒住,他跌回椅子上,愤怒得捶拳桌子。他也想将桌子掀翻,不过很快发现桌子的四脚用螺钉固定在地面。
“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但是李予非常清楚,这里是魏鸢的地盘。
“村子死亡事件一案,你要负全部责任。知道吗,你差点成功地把我骗了,你根本不是城市中心区的居民,而是个逃犯。城市的两个军区的军队都发出通缉令,把你列为城市破坏的头号嫌疑犯。”
魏鸢将笔录文件打开。“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害死村子那么多的居民?”她注视着李予的两眼。
李予的目光落在魏鸢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和之前看到的不同,比之更多更密。他得到结论是假发。李予冷静地考虑了下,问:“在我告诉你村民的死因之前,你为何不先将假发脱下?”
“好了到此为止。你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魏鸢合上笔录文件,准备离开。
“等等,”李予伸出手想拉住她,却因为镣铐够不到,魏鸢停下来回望着他。“我想知道我朋友的情况怎样了?这是个小小的请求,看在我俩曾经生死与共,希望……”
“不行!”魏鸢斩钉截铁地吼着。
“李予先生,你令我想起一段极为恶心的经历,一段充满屈辱和耻辱的苦痛,我不会满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就此告辞。”
铁门发出当啷的声响,魏鸢消失了,李予被送回到黑暗的密室中。
有人为他送来顿丰盛的饭菜,这也许是他最后的一顿饭。他选择沉默地蹲在角落,静静地回忆这些天来所经历的一切,还有突如其来的新鲜记忆,直到最后,越想越觉得悲惨。最后竟然还要死在监狱里面,连见王莉美最后一面的要求也被拒绝,一丝绝望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李予看向饭菜,他闻到饭菜的诱人香味,门下的取物口透入昏暗的光线,铁制的汤匙手柄反射光芒。他爬过去取下汤匙,咬掉汤匙的勺部,把汤匙的手柄收入裤腰藏好。然后他把汤匙的勺部倒插回饭菜里,伪装汤匙的手柄被饭菜掩埋。
他坐回到角落去,捂着腰带中的硬物件闭上眼睛。他没有睡着,许多些时间后,有脚步声接近门,将未吃过的饭菜取走。李予小心地扒到墙上,听着脚步走远,他们大概未猜到他取走了汤匙的手柄。他取出腰带上的铁手柄,在地面上小心而快速地磨起来。
李予被关的第三天,唐鸥接到第三管制处的电话,带着理查德和司徒陆从市中心赶来。魏鸢代表第三管制处司令来迎接唐鸥,两人见面后先到单人房间小聚半响。
接着,唐鸥在魏鸢的带路下来见李予。
黑暗封闭的密室里只有气温随同着外界变化,李予清楚的感受三次清凉的温度,三天来他未曾休息,夜以继日地磨着铁柱般的汤匙的手柄。
当门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准备好,躲在门旁边举起尖锐的手柄。
门打开的那刻,李予像头狮子那样扑上去,他大声叫着。他还未刺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