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身着月白流袍的男子,从无上虚空降落了来。
古风仰首,这个人身子看来比九凤要略为瘦弱,但更为儒雅,更为柔美!
手中一把鹏羽炼制都扇子,是一柄大道之兵。
“在下古风,敢问前辈尊讳!”拱手而问,古风稍稍散了一些气势,主要是这男子的气势,有些恐怖。
“二百万年前,吾名月尘。
八万里风月尘,两三颗不灭星!
不死星月,便是某家!”
月尘停下羽扇,垂眸而势,似有天倾而落,压制于古风身上。
“我这一关,依旧是考验悟道!
悟的,是终生道!”月尘挥扇一舞,一面画境出现。
古风若身入轮回一般,这个人的神,遁入了其中。
“今日便是揭榜之日,不知何人能够夺得三甲!”古风耳边,传来不少士子们的谈论之声。
揭榜?三甲?还有这些打扮酸儒的士子?这莫非是凡间的科考之事?
但是这个,要考研什么?
“魏明,你发什么呆,不去看榜单的么?”一名士子拍了拍古风的肩膀。
古风浑然一怔,“魏明?是自己吗?他是谁?”
转过头去,看了着这浓眉大眼的壮实男子,虽然一身士子衣着,却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都衣服,不合身。
一抹讯息从魏明心中流过。
“童缺,与魏明一道应试的进士,文笔有神,如刀似针,剖析老道,一针见血!”
“童缺?你呢?”魏明反问道。
“还没去看,走,我们一道去看看!”说着,童缺不由分说拉着魏明,朝着放榜的东门而去。
皇榜挂下,周围围满了人群。
“想我甄仝翰,苦读十载寒窗,今日却落榜孙山之外,苍天呐,为何会如此?”有士子辈呼长号。
“我落榜了?我居然落榜了?”
“哈哈哈,榜上有名,哈哈哈,我中了!”
“名列三甲,足矣!”
“状元何人?”
“状元是闽中绥靖同!”
“啥?绥靖同?八府巡按的儿子,花花大少绥靖同?”
“这……这怎么会这样?”
“三甲之列,半数竟然都是这些不学无术之辈,这是怎么回事?”
“榜眼是尚书衮桐之子,衮开!”
“探花是镇羽大将军扈连山之女……扈彩英?”
“皇恩之举,尽成了如此荒唐之事?我等不服!”
“哈哈哈,我等苦读寒窗,却不及这些花花公子,捐上一笔烂银,却得了偌大名头,若叫他们为官?国法何地?民生何存?”
士子们纷纷暴怒!
魏明与童缺上去,榜单之上,从一甲到三甲,竟然无二人名列!
那一刻,一股怒意冲天而起,一抹黑色入眼……
“恭喜王屠夫生了个儿子!”接生婆抱着一个胖达小子,跑到一个黝黑壮硕的大汉面前,恭喜道。
“哈哈哈,我有儿子了……”
——
“呸,老东西,赶紧交上一石精谷,不然,送你入大佬。”一名差役提着棍头,朝着跪在地上的老汉打了一棍。
“大老爷,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我这老头子,自己尚且食不果腹,去哪里找来这一石精谷,十石杂粮?您行行好……”
老汉哭诉未完,那差役又是一棍落下,“老东西,我行行好,谁又对我行行好?
我要对我的县令负责,县令要对府门负责,府门要对上面的官负责……
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最终,老汉投井,他不堪重负,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来。
幸得他并无家人,少受了些盘剥,但也不幸!
“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
“羊啊!我也不舍得卖掉你,可我不卖你,又哪来的钱财给我娃娶媳妇?”一个老汉不舍的抚摸着一直壮硕的羊,老泪浑浊。
“咩咩咩——”羊不断叫唤着。
“嘿,王老头,你莫不是舍不得你媳妇儿?哈哈哈……”高壮的屠夫嘲笑道,然后从怀里掏了一把铜子,“王老头,收好了!”
屠夫一把掀开王老头,然后牵着羊离开,等待着羊的命运,唯有轮回……
哀嚎处处,古风时刻感受着不同的情绪,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他置身一个又一个时空,一个又一个苦难的故事在他眼前发生,当然,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也在发生。
他时而为人,时而为物!
从最开始的喜怒哀乐伴随着故事不断变化,到了最后,古风已经开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是麻木了……
他经历了太多,不知道是一万个不同的故事还是十万个,总之太多了,以至于他的心境,开始麻木!
“心无为,故无情!”
“我无为,故无心!”
“大道无情,但人,不可无情!”古风幡然醒来,从枯寂的心中走出来。
“好恐怖的道,以无尽情绪变化来沦陷我的心,我若是真的麻木了,那边真的死了!”一阵冷汗直冒,古风心中大骇。
“不错,你竟然走出来了!”月尘开口,“这一轮,不仅没有让你沉沦,反而将你的心境,打磨到了无暇之境。
这是你的机缘,你过去吧!”
古风心中无喜无悲,拱手轻言,“多谢!”
“哎!”月尘摇了摇头,“连这最后的陷阱都没有踏入进来,你这心境,看来真当无暇了。”
古风瞬间明然,原来他所说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