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对雷大人很敬重,本来还打算在我独掌大宝之后委以重任。却没想到,雷大人却非要与我为敌,如今你我兵戎相见,实在是……”苻坚满带遗憾地叹道,只是他的语气很遗憾,但是他那双眼睛中,却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嘲弄。
“苻坚,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大哥,为什么会跟我站到一起?”苻坚的感叹雷弱儿置若罔闻,苻坚正觉得老大的没趣,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雷弱儿,突然抬起了他的头来,眼神灼灼地望着苻坚。
“你想说什么?”苻坚双眉一紧,厉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向手足情深的大哥,为什么却要背叛手足兄弟,还要跟着外人为难自家兄弟?你杀了他,只是你的心里,这个疑问,总是无法释怀吧?”雷弱儿坐在地上看着苻坚,不知道是不是苻坚的错觉,他的眼神中,竟然有一抹嘲弄,就和自己之前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如瓮中之鳖一样的雷弱儿,苻坚忽然觉得有些焦躁,他厉声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哈哈……”看着明显有些色厉内荏的苻坚,雷弱儿忽然仰头大笑,满头白发四处飘扬,如疯似癫。
“老家伙,死到临头,你还笑什么?”看着苻坚面色阴沉,一名察言观色的部下,抬起脚来就给了雷弱儿一脚。
“你想说什么?”苻坚面色阴沉,冷冷问道。
雷弱儿被踢了一脚,整个身子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良久之后,他才从地上爬起起来,嘴边已经有了血迹,明显内腑受了重创,他却还是大笑不已。
“很好啊很好……”雷弱儿笑够了,他摇晃着脑袋看着面色铁青的苻坚,幽幽说道,“苻雄如果地下有知,知道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野种,恐怕也会对他的夫人感激涕零吧?怎么说,最后供奉到太庙里的,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不是?哈哈哈……”
“老混蛋,死到临头,还想要污蔑我父母不成?”苻坚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挂在自己腰间的刀柄。
“想要杀了我?也罢,成王败寇,我死了也没有什么怨言。不过下去见到了苻雄,我一定要和他说说,看看他的夫人给他生下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儿子,现在都当上皇帝了!只是可惜啊,这个儿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就算是死了,他头上的帽子也依然是绿油油的!有趣啊有趣……”
“你这个王八蛋,临死还要污蔑我的父母双亲,我杀了你!”苻坚怒声说道,一只手已经把刀鞘中的刀抓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刃,就在雷弱儿的头顶闪着寒光。
“你为什么生气?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说的,其实是实话?”利刃加身,雷弱儿却视而不见,他只是看着苻坚,嘲弄地说道,“你的母亲,看着高贵不可侵犯,其实在骨子里,她就是一个贱人!一个人尽可夫的dàng_fù,一个比妓女还要下贱的dàng_fù!你的父亲就算不死陇西,到了最后,也要被这个贱女人气死!”
“我杀了你!”苻坚气冲上顶,整张脸由青转红,手中的刀晃悠悠地压到了雷弱儿的颈上,锋利的刀锋一触,就在雷弱儿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痕。一道鲜艳的血迹,出现在了雷弱儿松弛的后颈上,滴在了雷弱儿花白的头发上。
“杀吧杀吧,下去了,我也要和苻雄好好说说,这个便宜儿子,可是非常了不得啊……”雷弱儿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毫不退让地看着苻坚,。
“混蛋!”苻坚再也忍不住了,双臂一震,手中的刀顺势一转,雷弱儿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吕将军,可以了。”酣战许久,苻坚遥遥地望着战局的变化,忽然回头,对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吕婆楼轻声说道。
“好嘞,看我的吧!”吕婆楼兴奋地答道。
看着前面的士兵不停厮杀的吕婆楼,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是苻坚手下的头号猛将,一见到人血比打了鸡血都兴奋,如今终于听到了苻坚的命令,他马上抓起手边的一杆厚背刀,一招手,一头就上前冲了过去。
“雷弱儿,你吕爷爷来砍你的狗头了!”
吕婆楼的脚程极快,几步的功夫,他就已经冲进了混战在一起的战场中。他挥刀砍下一名敌兵的头颅,一道艳红的血箭喷洒在空中,他还没忘了喊一嗓子,直气得后面为战局不利而焦灼的雷弱儿,一把就把自己的胡须给薅掉了好几根。
“竖子!竖子!”雷弱儿气得直哆嗦,往日里他身为苻秦帝国的宰相,就算是苻健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说话。何曾有一个人像吕婆楼这样,如一个街头无赖一样,这么破口大骂?
这股气郁积在雷弱儿的心头,他还没想出怎么反唇相讥,这一抬头看着前面,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雷弱儿颤巍巍地看着前面的战况,不可置信地自语道。
原来,就在吕婆楼破口大骂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前面的战局,已经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本来在苻坚军队的猛攻之下,缺少实战经验的雷弱儿这一方的军队,就有些支撑不住了。之前还可以一点点地后退,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大步后退。眼看着,再有个一盏茶的功夫,就要退到雷弱儿的身前了。
雷弱儿呆呆地看着己方士兵节节败退,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