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走,跟我回去吧。”裴凤如一把拉住了苏若兰,却一把没有拉动。
她转头看了看苏若兰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她以为是骤然听闻有人造反,她心中害怕,于是安慰她道:“别担心,凉州这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我们张家还是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别担心了,这都是那些男人考虑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瞎担心了。”
苏若兰却没有听清裴凤如的话,或者说是她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听,她只是有些梦呓般地说道:“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他?”裴凤如先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个“他”是谁。
明白过来之后,裴凤如暗叹了一口气,用两只手都攥住了苏若兰的手掌,怜惜地看着她:“真不知道那个小子是怎么做的,居然会让你如此痴情于他。他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可是……”
“没有可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是我的儿子,说了没有事就不会有事!”裴凤如打断了苏若兰有些惶急的重复,她用力拉住了苏若兰的手,强拉着她就向外面走去。
“夫人,听说……”苏若兰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门,忽然抬起头来看了裴凤如一眼,咬了咬嘴唇,她迟疑着说道,“……听说……”
“有什么就说吧,都不是外人,不用吞吞吐吐的。”裴凤如看到苏若兰已经恢复了清明,就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爽快地答道。
“听说……”听了裴凤如肯定的回答,苏若兰的声音反而低了下去,轻声道,“……听说他还有……一个未婚妻……是不是……应该把她……”
“嗯?”听了苏若兰吞吞吐吐的话,裴凤如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先是满脸带笑,随后却化作了一声长叹,“丫头啊,真不知道灵儿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会得到你这样一位善良的姑娘垂青于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为别的女人在考虑……”
“可是夫人……”苏若兰又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看着裴凤如。
“放心吧,既然已经请了你,又怎么会忘了姓谢的那个丫头呢?放心吧,说不定,等你和我回去了,就可以看到盈雪那个丫头了。到时候你们两个见了面,可真是有些古怪了。”裴凤如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苏若兰柔顺的青丝上轻抚了一下。
“夫人,谢家小娘子并不在凉王府,现在应该在姑臧城头。”一旁紧跟着的那名侍卫队长,本是一直沉默,此刻突然插话道。
“什么?她去那里干什么?”裴凤如一愣,随即大怒道,“她一个女孩子,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现在马上带我去,我去把她带回来!”
“夫人……”队长有些无奈地紧跟在脚步飞速的裴凤如身边,想要拦住她却又不敢,只好无奈地解释道,“夫人,这并不是王爷的意思,而是谢将军在临走之前将两千士兵留在了姑臧,而且他指定要谢家小娘子全权指挥,这件事和王爷无关啊!”“苻生,你要干什么?先帝已经驾鹤西去,你身为人子,却要如此亵渎先帝,令死者不得安息,你可知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苻生的一系列古怪动作,已经让苻坚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妙,如今看着苻生把苻健的尸体都抬了出来,他的心中就更加有些发寒。
死人并不稀奇,苻坚戎马生涯中,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苻健毕竟是昔日的一国之君,还是苻坚的大伯。今日的举动,已经是赤裸裸的叛逆,虽然苻坚可以狠下一条心做得出来,但是这心里,总还是有些心虚。尤其是在看到了苻健的尸体,这种不安心虚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苻生没有对苻坚的义正词严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将自己父亲的尸体从棺材里抱出来,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斜靠着棺材,就这么半靠半坐着。
苻健的尸体并不重,经过了一夜的搁置,还没有发出什么腐臭味。不过不可避免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苻健的眼睛,居然还是睁开的。本就心虚的苻坚,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父亲,你的国家,你的天下,我今天,统统还给你!你在下面,好好地和你的这些臣子们,一起去励精图治,国泰民安吧!”苻生自顾自地怪笑出声,那阵夜枭一般的怪异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遍体生寒,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身上藏了些什么,苻生接着就在自己的袖子中一掏,再拿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小团火焰。他将这团火焰向空空如也的棺材中一投,硕大的棺材中突然起了一股大火。大火烈烈有声,冲天的火焰窜起老高,冒出滚滚浓烟。
“苻生,你想要干什么?”完全被苻生的突兀举动弄得目瞪口呆,苻坚厉声喝问道。从这团燃烧得非常旺盛的火焰中,苻坚明白,这棺材里一定早就放置了火油之类的易燃物。不然仅凭一句木质的棺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烧起来的。
隐隐的,苻坚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还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还有……恐惧。
“苻坚堂弟,你一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这方面我是万万不如。不过今天,你还是败了!”苻生不闪不避,居然还一屁股坐到了棺材里,任凭火焰在自己的身上灼烧。他只是看着苻坚扭曲的面孔,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