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辜地看着瞠目结舌的张重华,张曜灵摊了摊手,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父亲从震惊中醒过来。

“你这个……真是……”张重华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张曜灵,努力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张曜灵的天马行空了。

“灵儿,仇池虽然可恶,但是要对付他们,并不急于一时。你让盈雪当主将虽然可以减轻一些阻力,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从道义上来说,我们虽然是占住了理,但是我们并没有随意惩处仇池的权力。你这么做,恐怕还是少不了一场纷争啊!”张重华有些担心地看着张曜灵,满含忧虑地说道。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确,盈雪的女子身份虽然是一个有利的因素,但是那些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罢休。更有可能……”张曜灵冷笑了一声,讥诮地说道,“……更有可能,那些人会抓住盈雪的女子身份大做文章,指责我无视礼法纲常肆意妄为,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呢?仇池……虽然可恶,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撩拨天下人敏感的神经呢?”一提起“仇池”这两个字,张重华的语气中还是有些愤恨,毕竟没有人,可以真的对要来自己家烧杀掠夺的强盗会有什么好感。

“爹,你真的对仇池人,一点恨意都没有吗?”张曜灵没有回答张重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没有恨意?怎么可能!”张重华的语气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一次要不是谢艾的那支军队,还有盈雪出人预料的表现,只怕现在的我,早就已经生死不知了!对他们,我怎么可能没有恨意?”

“很当然是恨的,而且还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张重华的语气一转,有些无可奈何地对张曜灵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刚刚平定敦煌宋氏的叛乱,你在关中的局势也不是很稳定。我们在这个时候,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而为我们招惹这样的一个大麻烦吗?”

“大麻烦?或许吧。”张曜灵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担心的眼神,眼神之中却在闪闪发亮,“不过这样一个大麻烦,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承受得起。最重要的是,我哦觉得,我们现在,必须招惹这个大麻烦!”

“你这个倔小子,怎么说什么你都不听呢?”张重华知道张曜灵平日里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一旦他认准了什么事,那就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曜灵忽然笑了起来:“爹,你不要担心。仇池的事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关中,就相当于我们掌握了主动。现在的天下,不管是桓温,还是建康城里的那些人,都不敢真的和我们过不去的。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不惧怕任何人的实力。”

“你呀你,一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狂妄,你就这么惹祸吧!”知道张曜灵说的是事实,但是张重华任然不赞成张曜灵如此横生事端,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倔强的张曜灵,“灵儿,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灭掉仇池呢、再等上一等,就真的不行吗?”

“爹,我的性格,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本来仇池,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他们斤斤计较。但是这一次,他们,触及到了我的底线!”张曜灵的脸颊绷了起来,脸上满是绝决的冷酷,“所以,它们必须死!”

张重华有些默然。此刻的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宁愿惹上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也要和仇池不死不休了。

不是为了别的,一切,都只为了仇池这一次的所作所为,触碰到了张曜灵心中最脆弱的一根神经。

在别人的眼中,张曜灵的聪明、出众和现在的成就,或许都是一个为人父母者最为满意和骄傲的。但是在张重华的眼中,这些光鲜亮丽的一切,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最为满意张曜灵的,不是他现在的功业,而是张曜灵,对自己和裴凤如的那份感情,那份让他们永远都不会感到孤单的至孝。

张曜灵从来都是一个很有些古怪的孩子,张重华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到底在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把他们夫妻看得非常重,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他就是知道。

这一次仇池的突然进犯,被围困在城中缺兵少将的张重华,心中未尝没有过悲观绝望的念头。但是他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灵儿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也正是这样一个始终不移的念头,让张重华放心大胆地接受了谢盈雪的全权指挥。他相信,不管情况有多么糟糕,自己的儿子,始终都不会抛下自己不管的。

之后仇池退却,张重华劫后余生,但是张曜灵的心中,除了那一点庆幸之外,剩下最多的,恐怕就只有深深的恨意了。

你敢来冒犯我的父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想通了这一点,张重华也就不再对劝张曜灵放弃决定抱什么希望了。别的事或许可以商量,但是这种事,没得商量。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起什么作用了,张重华的心里不但没有失落。相反,他的心中,此刻却觉得暖暖的。

“好了,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什么了。反正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的,你想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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