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前殿,门口站着几个颤栗不安的宦官宫女,而从房门里面,则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的怒吼声:“朕把你放到了秦州刺史的位置上,委以重任,就是希望你可以早日成才,对得起你的父亲。谁知道你竟然如此不堪大用,区区一个王擢,昔日的手下败将,居然就用两万人,就把上邽给轻易地夺走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你为什么不也死在那里?!”

“砰!喀!”

一阵阵的瓷器破碎声从大殿里面不停地传出来,显示着主人的愤怒,也让门前的几名宫女宦官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王兄,不知发生了何事,惹得王兄如此大发雷霆?”

一路急赶而来的苻雄,一步迈进大殿,淡淡地瞄了一眼狼藉遍地的地面,沉声问道。

“六弟,你来得正好。你问问这个混蛋,到底做下了什么好事!”在大殿前面,脸色铁青的苻健,怒气难歇地走来走去,冷冷地指着跪伏在地上还不住颤抖的一人说道。

“这位是……”苻雄有些迷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名衣着褴褛的中年官员,迟疑地问道。

“王爷,在下是秦州刺史苻愿,在去年曾经在长安见过的。”一脸惶惶犹如丧家之犬的苻愿,一下子从地面上抬起头来,一脸可怜相地看着困惑不解的苻雄,怯怯地说道,“上邽……被……被凉州的王擢夺取了!”

“什么?”苻雄大吃一惊,几步走到苻愿身边,急声问道,“去年不是已经打败了那王擢的进犯了吗?而且一战就杀了他一万多人,怎么这么快他就又来了、而且还这么轻易就把上邽打下来了?”

“这个……这个……”期期艾艾地看着苻雄,苻愿低下了脑袋,躲躲闪闪地不该再继续向下说去了。

“上邽城只要一丢,秦州危也,我国西境危也。”无奈地看着苻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苻雄感叹道。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现在更可怕的是。王擢刚刚率众2万攻得上邽,随后秦州有大量郡县却起来响应王擢、响应凉州!现在,连陇东郡也归顺了那个王擢了!”愤怒地一挥袍袖,又恨恨地瞪了苻愿一眼,苻健又对苻雄说道。

“苻愿失利,撤回关中,整个陇西之地,已经全部落入了王擢的手中。眼前王擢进据了上邽,仍然会在我秦国西部攻城略地。其真正目的是尽快占领陇西、陇东两块大地,然后再出重兵打我关中、攻我长安,直到灭我秦国!”

“王兄勿忧,王擢不过是我手下败将,癣疥之疾,无需挂怀。为君分忧,臣弟责无旁贷!请王兄允许我即刻带兵前去秦州,驱逐敌寇,复我山河!”

苻雄看了看瘫软如泥的苻愿,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苻健,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屈膝跪在了地上。

“好!关键时刻,还是六弟你可以为我这个大哥分忧啊!”满意地看着苻雄,苻健突然提高了语调,大声宣诏道:

“诏曰:即刻令丞相、车骑大将军、东海王苻雄,卫大将军、平昌王苻菁统领4万步、骑兵,前去秦州等地,进剿凉国来犯之敌!”看着张墨那得意的表情,张曜灵走到那块大磨盘前面,用自己的左手敲了敲,歪过头来对着张墨说道:“叔叔,这块大磨盘,就是你自己一个人搬来的吗?”

“没错,你叔叔别的本事没有,这一点力气还是有的!”张墨又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粗壮的肌肉,同时又不怀好意地对张曜灵说道,“这么一点重量,我想侄儿你肯定不当一回事吧?就让那帮有眼无珠的老兵贼,瞧一瞧我们张家人的手段!”

“张将军,公子身份尊贵,怎么能与那些粗野武夫相提并论?快快把这磨盘搬开,不要扰了公子的兴致!”王擢早就瞧出了不对,只是直到张墨这样向张曜灵挑衅时,他才只好站出来阻止。这里毕竟是由他为主,一旦张曜灵要是出了什么丑,他要怎么跟张重华交代?所以尽管对张墨心有忌惮,王擢还是不得不站了出来。

“没事的,我侄儿可不是一般人,这一点点的份量,连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举起来,何况我侄儿?只要举起来了,那帮吵吵嚷嚷的老兵贼,马上就会闭上嘴巴了。举手之劳,就可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难道王大人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张墨挥了挥手,阻止了王擢的好意劝阻。

“王将军不用担心,这也是我叔叔的一番好意,也没什么嘛!”张曜灵笑着打断了王擢再次劝阻的企图,走到张墨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我的叔叔,你知道我一共有几个叔叔吗?”

“几个?这个……应该不少吧,我们张家人还是很多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张墨抓了抓头皮,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告诉叔叔一句,我这个叔叔,可不是白叫的。我叫一声叔叔,那可是有份量的。”张曜灵转过身去走到磨盘前面,细细地打量起来,头也不回地传过来一句话。

略微地扫了几眼,张曜灵卷起了自己的衣袖,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准备搬起这一块大磨盘。

昏暗的天色下,朦朦胧胧中,张曜灵那有些瘦弱的手臂与张墨那粗壮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让在一旁的王擢心里更加着急。

这块磨盘重达五六百斤,就连王擢自己,也是自家知自家事,绝对是办不到的。就连那个有着一身神力的张墨,搬动起来也颇为费力,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如意。张曜灵一个实际年龄只有八岁的孩子,可能办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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