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沐听此心头泛起一阵苦涩,想到他始终是不相信自己。
还有柳沅芷竟是父亲的徒儿,无论是父亲还是哥哥都没有一人对她说过柳沅芷的事情。
若柳沅芷是他的人,那么丞相府之事他是否知情呢?
若是知情,他又知道多少呢?
“小丫头,你身子还未痊愈,切忌忧思。”顾启山见她又陷入了沉思,他见过小丫头许多面,但如今这种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毒物,我睡了多久了?”
“八个月!”
司徒沐听此满脸讶异,她本以为自己最多昏睡了几日,没想到竟睡了这么久。
“他成功了吗?”
顾启山见她强装无事的样子,心头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当今圣上好手段,潜伏建宁十八载,不费一兵一卒便复了国。
比起十八年前建宁帝屠尽了北岳王室所有血脉,才坐稳这江山。
当今圣上的确不负他母亲女诸葛的圣明。”
司徒沐听得他话语里的奚落柔声道“小毒物,我乏了,想休息。”
顾启山又看了她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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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殿下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那都是柳小姐自己的主意....”隐看着陷入沉默的司徒沐,跟着司徒沐这么久。
他早已经摸透了司徒沐,她看起来清冷实则性子跳脱无比。
她越是装作无事的样子,越是沉默便说明她越是生气。
“隐,柳小姐如今住在哪儿?”
隐的眸子不自然的闪了闪道“柳小姐如今住在将军府。”
司徒沐勾唇浅笑道“是吗?”
将军府,她那日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跌下去,若不是遇见了顾启山,此刻怕已经去见师傅了吧!
“隐,你回去吧!璃王妃司徒沐一早便死在了启山。”
隐瞥见她眼底的死灰之色着急道“王妃,殿下寻你已经寻了许久了!
若不是现在北岳刚复国他不能离开,只怕他现在已经亲自来寻你了!”
司徒沐瞥见隐一脸焦急的样子“隐,无论是无忧还是司徒沐,已经完成了师傅的遗愿。
北岳既已复国,余下的便与我无关了。
玄冥阁本就是为他复国所建,紫竹、紫木、紫兰、紫陌、虽然名义上是我丫鬟。
但师傅都是按照心腹培养的,师傅是他的姑姑,所以她们也算是他的人。
我为他放弃过一次江湖,他终是不信我,既如此那便放我走吧!”
司徒沐瞥向隐的眸子里一片澄澈,她初醒时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但她向来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她本以为觅得良人,但那人似乎不愿。
既如此还不如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王妃”隐还欲说什么,司徒沐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道“隐,我乏了。”
“殿下早已将属下给了王妃,今后王妃去哪儿,隐便去哪儿!”王妃心中有气,她现在不愿回去,那他便一直跟着她,等她回心转意。
说完也不等司徒沐说话,便径直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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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荷花盛开,司徒沐着了一身月白色罗裙,坐在凉亭里,看着眼前的一片荷花池,还有在池塘里躲在荷花下面的鱼群。
不过一瞬,她又收回了目光,盯着膝盖上的医书。
顾启山拿着酒壶过来时,看到便是司徒沐盯着眼前医书,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丫头,你想什么呢?”
司徒沐见顾启山手中提着的几壶酒唇角轻勾作势便要去接。
“没想什么?我在看书呢?”
顾启山坐在了她身侧,拿过她放在膝盖上的医书,将它调转了个方向轻笑道“小丫头,你是何时学会倒着看书这本领的!”
司徒沐面上一囧随即收起医书,将顾启山手中的酒拿了过来,掀开布帛。
“二十年的女儿红,小毒物你是攀上了那个大财主!”
司徒沐仰头喝了一口,吼间瞬间便被一股辛辣填满。
辣得她的眸子里都覆上了一层水光,司徒沐伸手擦去道“小毒物,这女儿红何时这么辣了!”
顾启山不语,拿过桌上的另一坛酒亦喝了起来。
“小毒物,他为何不信我!”
顾启山侧目看去,见她手中的一坛酒刚过半,她的眼神已经涣散了起来。
“小丫头,不是酒辣,而是你心中有事....”顾启山见她一张小脸早已布满泪痕。
口中还在呢喃,他附耳过去
“你为何不信我!
为何骗我!”
顾启山无奈勾唇笑了笑,拿过一侧的酒杯又喝了起来。
小丫头,你平时最讨厌别人骗你了,若是别人你只怕余生都不会在见他了。
或许是因为那人对你不一样所以你才会这般难受吗?
你从不曾为别人伤春悲秋,但那人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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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看着抱着酒坛子自言自语的司徒沐,在望向一侧的顾启山。
他仍旧是抱着那酒在喝,“谷主,王妃这般....”
顾启山摇了摇头道“随她去吧!她一直憋在心里,对她只有害而无利,哭出来也好。
如今虽正值夏季,但小丫头身子尚未痊愈,你带她回房吧!”
“好”言闭瞥见顾启山抱着酒坛子离去的背影,明明是一个身长八尺的人,却无端生出一种落寞之感。
隐微叹了一口气,扶起一旁醉得不省人事的司徒沐往房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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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