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龟甲来进行占卜是上古时那些大巫们所用的手段。
上古时大王统军出征,必先问于巫。
占卜后是吉兆才会出兵。
赵普见陈抟一个道士,竟然用巫的手段来占卜,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虽然出身于儒门,但他师傅也说过他天赋不佳,儒家先天八卦,梅花易数之类的占卜手段他半分都没学到,就是儒家看家的浩然正气,他也不过只是学了一半。
所以他看陈抟占卜,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陈抟盯着地上的龟甲,沉吟不语起来。
赵匡胤还要去皇宫回应召见,他见陈抟许久不语,神情不由变得有些焦急,他开口连声问道:“道长,不知道您这卜相上……”
“这个……”
陈抟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现在天机混沌,难以看清了,不过我这龟甲上倒是可以看到,当今天子确实已是死气缠身,命不久矣了……只是将军要做的事,却也是命途多舛,不会那么轻松。”
一听这话,赵匡胤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赵普一看,面色一紧,他立时开口:“不知道道长当初说的我家主公登临九鼎乃是天命所归可否是虚言?”
“老道从来不说虚言。”
陈抟被赵普这么一问,面色有些不好看,他盯着赵普说道:“老道我连自己的修为都跟赵将军的气运绑定在一起了,赵将军能够成就大事,老道才能突破瓶颈,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你可会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么?”
赵普被陈抟说的哑口无言。
而赵匡胤此时的神情又变得坚定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这条路就算是再艰难险阻崎岖不平,我也要走到底,况且事已至此,我也退却不得……”
说着,他笑了笑,故作豪迈的说道:“况且这条路本就是九死一生,成了便是九五之尊,输了则是满门诛灭,要是那么容易就干成,岂不是人人都要去做了?”
说罢。
赵匡胤对着赵普跟陈抟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我此去进宫,两位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
赵匡胤在侍卫的服侍下穿好朝服,就要离去。
只是他刚走到门前的时候,似乎是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对赵普说道:“赵先生,你速速去魏仁浦府上,告知魏公,就说我有事求他。”
听了这话,赵普有些疑惑,他问道:“不知道主公说的是?”
赵匡胤目光炯炯,眼神深沉,声音森冷的说道:“我义兄活着,那杀守信如杀一猪狗,无人敢言语,不过我义兄如果驾崩,那朝中有人再想杀石二弟,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魏公执掌大理寺,本朝狱决皆出于其手,只要陛下驾崩前没有问斩师兄弟的圣旨颁下,那便请他高抬贵手……”
听了赵匡胤的话之后,赵普的眼睛一亮,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石将军在军中深孚众望,要是陛下要杀他,那军中无人感言,但要是陛下死了,朝中还有人要杀他,那军中必然不忿,再加上国丧期间,万事求稳,新皇登基,也不会开罪军将,这件事倒是可以一为。”
说着,赵普的脸上却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那魏仁浦为人顽固,油盐不进,我去求他,他未必会给我这个面子。”
赵匡胤却笑了笑说道:“魏公的确是迂腐了一些,不太通情理,不过先前他回乡时遇匪,我碰巧经过,救了他一家十几口的性命,当时碰巧三娘也在,我俩喝酒时言谈说笑,说等咸信大了,可以把三娘子嫁给他,而魏公当初或许是喝多了,也或许是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一口答应了下来。”
听了赵匡胤的这话,赵普的脸上浮起一丝喜色,说道:“没想到主公跟那魏仁浦还有这层关系,那既是如此,想来让他对石将军高抬一手不是什么难事。”
“嗯。”
赵匡胤也点了点头,说道:“到了那时,我再奏请,让他戴罪立功,只要让老二回到了铁骑军里,那官复原职,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说到这里,赵匡胤也不由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是天助我,要是真让那曹彬在军中搞上半年的清洗,那我想再把这只精锐掌在手中,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主公所言极是。”
赵普也顺着赵匡胤的话拍了下马匹,然后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主公,咱们是不是也要提前做下准备了?让北边先动起来?”
听了这话,赵匡胤有些犹豫,他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么着急么?咱们不是定下的年底再行动么?”
赵普摇了摇头,说道:“近来意外太多,夜长梦多,唯恐有变。”
这几日来诸多不顺之事的接连发生,尤其是自己亲弟弟的惨死,的确让赵匡胤颇为心里憔悴,他听了赵普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让延昭去城外待命……”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如果待会真的传出了陛下驾崩的消息,便让他快马加鞭去耶律休哥那里去,让这契丹人履行当初他答应我的诺言,耶律休哥虽是夷狄,但千金一诺,他不会食言,如果陛下没驾崩,那就一切休提。”
赵普听了也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
“那好,我就先去宫里了,否则我去的迟了,唯恐让我义兄起疑。”赵匡胤将他方才吩咐下的事细细想了一遍,觉得事无具细,都说到了之